“人都会死，这不过只是生命轮回的一道罢了。”顾尔冬摆了摆手，让春蝉到一旁去。
前来帮忙查看的年轻大夫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在京城风评不好的大小姐。
她并未注意到此人，反倒是一眼瞧出丫鬟身上有遭到虐打的伤痕。
“的确是溺水而亡。”一番检查，伍旭拱了拱手。
他是顾秦墨送来的老太医之子。
沈姨娘在一旁点点头，“当日也没人瞧着到底是怎么死的，有可能是寻短见，也有可能是失足滑下去了。”
伍旭面无表情，心下却不觉。
“姨娘断言太早了，丫鬟鞋底只有足尖处有泥，应该是被拖拽到湖里的。”顾尔冬也不知何时走到了尸体旁，慕然发声，沈姨娘心下漏了一拍。
她之前都是养在乡下，什么都不懂，现在在这儿装模作样的，这是出风头上瘾了？
“大小姐说笑了，这儿晦气，你又是刚小产，赶紧回去吧。”沈姨娘权当没听见顾尔冬的话，笑着就要让她走。
这个大小姐，倒是与传言当中不同。伍旭眸光轻轻划过，落在顾尔冬的脸上，瞬间竟有些失神。
她今日穿着狐毛大袍，包的严严实实。
一张小脸粉扑扑，瞧着一点不像是怀孕流产后的，竟有几分小女儿的娇憨。听到沈姨娘的话，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冷哼一声，便是尖利的话，“沈姨娘，你这是要赶我走？这个丫鬟我瞧着不像是自杀或意外，更像是有人故意谋害的。一个杀人犯在咱府里，难道你就不担心？”
这般尖锐的话题，沈姨娘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丫鬟怎么死的，还用得着顾尔冬在这里言之凿凿？
“不过只是一个丫鬟罢了。”沈姨娘哂笑道。
“只是一个丫鬟？沈姨娘慎言，宫宴在即，这一条人命落在府里，若是真如姨娘所说还好，可若是被人谋杀，此事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顾尔冬盯着沈姨娘，这眼底毫不掩饰的逼迫，让沈姨娘无端有被看破的感觉。
心底蹭的生起怒火。
当年的小姐，顾尔冬的亲娘，那个女人，也是这样，也是这般！
她手指颤了一下，强忍着心底翻起来的奇怪情绪，扯着嘴角干笑道：“那大小姐的意思是？”
“等到父亲大人回来，再做定夺，对了，春蝉，叫几个人，吧这个丫鬟的东西看住了。”顾尔冬挥手，春蝉下去。
沈姨娘晃神，被顾尔冬最后一句给惊醒。
顾寒秋那个死丫头，东西应该收起来了吧！
没错过她眼底的惊恐，顾尔冬嘴角含笑，她又不是真的心慈手软之辈，即便是没有证据，难道还不能制造证据？
“姨娘这一天倒是操劳了，这天寒地冻的，我便先回去了。”目的达成，顾尔冬也不想继续受冻，老太太给她安排的几个家丁都在此处看着尸体。
沈姨娘顺风顺水太久了。
顾尔冬嘴角含笑想着，终究还是堕落了，沈姨娘那点小心思，在她眼里，一清二楚。
“什么？”顾延刚到家喝上一口茶，就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顿时茶杯也捺不住了，重重磕在桌上，洒出了些滚烫的茶水，“当真是被人谋杀？”
他脸色铁青，一双虎目瞪着沈姨娘。
顾尔冬拿了冷帕子上前盖在顾延虎口被烫红处，“父亲倒也不用这般震怒，那人应该是将丫鬟打晕了丢入湖中，倒也不是直接杀了。”
若是真的敢直接下手杀人之辈，此时的顾延只怕都要跳起来了。
杀人者，如吃过人的凶兽。
那些东西都是长了一次甜头，日后会常常想要狩猎，对人类早无畏惧。
杀过人的人，也是同样道理。
一次得手，日后便会知晓，杀人之轻易。
怒者更是肆意杀人。
“此事必须彻查，沈氏，你当真叫老夫失望。”顾延冷眼看着沈姨娘，重重哼了一声。
此时春蝉却带着人来了，手上还有一个小磁瓶，“小姐，老爷，从那丫鬟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
瓷瓶中，淡粉色的药末让顾延眉头一跳。
“将老太医请来。”顾延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顾尔冬，心底已经有了猜测。木然声音冷了三分，“把顾寒秋那个孽畜给我叫来。”
沈姨娘腿一软，差点跪下，好在她身后的丫鬟搀扶了一下。
顾延能够做到宰相的位置，并非运气。
一身真才实学，之前不管，不过是认为这些小事，后院的女人都能自己解决。
可这次，毒药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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