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便发生这般晦气的事情，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
“不过只是一个丫鬟，老太太，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沈姨娘陪着笑，上前来给老太太布菜。
将老太太爱吃的菜夹进她碗中，但这视线却时不时地撇向顾寒秋那边。
老太太心里口堵着一口气没搭理沈姨娘，反倒是侧头去问管家，“丫鬟自杀的缘由找着了吗？”
站在一旁的徐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丫鬟，近几日，神情恍惚，周围的几个小丫头都知道，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有查出来。”
“徐管家是没查，还是没查出来？”顾尔冬搭着一只手在春蝉身上漫步进了客厅，瞧着跪在一旁擦汗的徐管家，忍不住轻声冷喝。
“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跑出来了。”方才坐在主位上，冷着一张脸的老太太此刻已经站在了顾尔冬的身旁，手上还拿着披风。
顾尔冬赶忙伸手拦下。酷老太太在的地方，自然不会冷到哪去，更何况此时在吃饭，脚底下放的就是暖炉。
“冬儿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太太也不脑，牵着顾尔冬的手，便一同若做沈姨娘，瞧这顾尔冬坐在了她的身侧，顿时有些不喜。
“一转眼进这么大了,当年你娘也爱坐在我的身侧。”人老了就是爱念旧老太太侧头，看着顾尔冬，神似她母亲的样貌恍惚回到了当年。
“我娘？”
顾尔冬准备加仓夹菜的筷子停下，稍稍愣住，原主的记忆当中并无她娘亲的身影。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冬儿自然是记不得。”沈姨娘忽然插话，一直维持的很好的面部表情，此刻略有皲裂，瞧着笑的生硬了几分，“说起来那个丫鬟还是秋儿院子里的呢，也不知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那个女人，死了也要膈应她？生的这个女儿也是，偏偏和那个贱人长得这般相似，总叫她想起当年伺候人的样子。
心下那一股戾气被几句话撩拨起，沈姨娘也不过只是面色忽然变了一下。
转过眼又是笑脸盈盈的样子。
“让管家来查能查得到什么，不如通知官府叫仵作来。”顾尔冬察觉到了沈姨娘方才僵硬的神色，眼底眸光一闪，“若是让旁人知晓，咱们府里死个丫鬟都是糊弄过去，到时候叫人弹劾到皇上那儿去了，父亲该如何自处？”
好歹也是个丞相，皇上最不喜的便是大臣后院不宁。
简单的后院都不能安置好，如何为他镇守天下？
这也是为何多年来，沈姨娘虽然管着后院，却一点没有抬头的机会。
“冬儿说的有道理。”老太太擦了擦嘴，慈祥的脸，此刻略有些严肃，“沈氏，往日里，死个丫鬟婆子，都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宫宴在即，断不能马虎处理，若是你收拾不好，便让冬儿代替。”
沈姨娘手上一颤，后背汗渍渗出，老太太这意思是，要她处理不好，后院的管权就得交给顾尔冬？
“老夫人，这冬儿还小，管不了家。”她嘴角的笑有些勉强了。若是管家权没了，自己在府里的威风，那当真是一去不回了。
“她过些时日不就要去王府了？现在家中练练手也好。”老太太可不想听这些没用废话，拄着龙头拐杖起身。
顾尔冬伸手搀扶，留下沈姨娘母女面面相觑。
“娘，你看那个老太婆，她就是偏心！”顾寒秋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平日里老夫人不说多疼爱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权当作是没有她这个人。
那双老眼里，只剩下顾尔冬那个贱人了。
“早知道就该让她在乡下病死。”发狠了，顾寒秋口不择言。
瞬间沈姨娘一个耳光就过去了。
这一巴掌给顾寒秋拍蒙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姨娘。
“满口胡言！”沈姨娘瞥了眼周围此后的下人，呵斥顾寒秋道，“她是你姐姐，更是嫡女，若是在这般胡言乱语，便自己关禁闭去吧。”
这丫头当真不像是她生的，这么多下人，谁知道哪一个是此后顾尔冬或老太太的，万一有点消息落到老太太耳朵里，他们母女没好果子吃。
“知道了。”顾寒秋捂着脸，委屈落泪。都怪顾尔冬那个贱人，都怪她！
从水中打捞上来的尸体，泡的有些泛白。
不过好在时间不长，加上是冬日，并未发臭，顾尔冬站在尸体旁，冷冷的看着那些婆子处理。
“小姐，你别在这里呆着了，尸体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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