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然。”
陈芊芊突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甚至怀疑，她所认识的秦焕然到底是不是眼前的这个秦焕然？
“嗯？”
“你和文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她问。
秦焕然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一愣，嘴角闪过一个微笑：
“说起我和文先生，其实我读书是文先生一直资助我，如果要说关系的，他是我的恩人。”
“所以，你要帮着文先生一起对付冷墨辰？”她问。
秦焕然看了一眼陈芊芊，然后看了看手里的文件，了然问道，“你看过了这份文件？”
“嗯。”陈芊芊点了点头，眸中闪过几分难过，“秦焕然，你可不可以放过冷氏？”
秦焕然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芊芊，我以为你不会再心软。”
“这不关于心软还是不心软的问题。”陈芊芊喝了一口咖啡。
“那是什么？陈芊芊，你想要救冷墨辰，救你的杀父仇人。”秦焕然残忍地说。
“不，他不是，这一切都是冷致远的问题，不管冷墨辰的事情。”陈芊芊激动地说。
“是吗？”秦焕然眸光犀利地看着陈芊芊，“你敢发誓，你就没有一点因为冷墨辰的原因对冷氏下不去手？”
“我没有。”陈芊芊目光深深地看着秦焕然，“现在轮到你告诉我，这份文件到底怎么来的？”
秦焕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狼狈地别开了头，“这个问题，你不用管。”
“所以，你要去交给文先生是不是？”陈芊芊一下猜中他的目的。
“芊芊，冷氏不倒，我们根本无法打败冷致远，更不用提找他报仇了！”秦焕然眸中闪过几分厉色。
“焕然！”
陈芊芊心底忽然生出一种疲惫感，过去的种种浮现上心头，当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隐隐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芊芊，你放心，只要打败了冷氏，我就可以替你报仇。”
秦焕然眼神掩藏在金丝眼镜后面，却仍然透出仇恨的味道哦。
“不，焕然，我是想要报仇，但不是用这种方氏。”陈芊芊说：
“冷氏是冷墨辰的心血，他并不是我的仇人，我们没有必要毁了冷氏。”
“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放不下冷墨辰，为了他，甚至可以忍受你的仇人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有想过你父母的惨死吗？！”
秦焕然激动地说。
她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呢？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她父母的死亡，那一幕幕像是梦魇一样缠着她。
“焕然，当年那个司机和你是什么关系？”陈芊芊突然发问。
秦焕然脸色一僵，手心骤然握紧。
“是你的父亲？”陈芊芊见到他的模样，心底闪过一丝了然，“所以冷家也是你的仇人？”
良久，秦焕然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脸上闪过几分颓废。
“如果不是冷致远，我的父亲还是一个平凡的出租车司机，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秦焕然的声音里隐隐藏着颤抖，以及被深深掩藏的仇恨。
那些仇恨终会在心底深处生根发芽，长出罪恶而又丑陋的花朵。
陈芊芊忽然握住秦焕然的手，安慰地说，“我在，焕然。”
“芊芊，我一直都懂，懂你的感受，懂你的心情。”秦焕然忽然开口。
陈芊芊看着眼前这张脸，心底突然生出无限的感慨，以及一种类似于同病相怜的情绪。
她从来没有想过，秦焕然身上背负的也是血海深仇。
“焕然，对不起。”她说，为她之前的话。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秦焕然轻轻地说。
咖啡厅里。
静谧的音乐流淌在二人的周围。
桌上摆着一朵清新的白玫瑰。
“焕然，若是我说如果你执意要将这份文件给文先生，我就立刻离开你的身边，你还会将这份文件交给文先生吗？”
陈芊芊压低声音说道。
秦焕然听到她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芊芊，你知道的，我不能放弃复仇的机会。”
“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陈芊芊垂下了眼眸，眼底仍然包含一丝期待。
秦焕然站在原地，看着她，“芊芊，你这是为了冷墨辰求我？”
陈芊芊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
“如果你是这样以为的，那就是这样吧。”
秦焕然忽然笑出声来，“陈芊芊，你为了另一个男人站在这里，你不觉得讽刺吗？”
他的声音有些冷，失了平时的暖意。
陈芊芊急忙抬起头，想要否认，却在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嘴里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
他的眸子很黑，上面浮现了一层层激动的情绪，以及情绪下面深切的伤痕。
那条伤痕，来自于她。
多么相似的场景。
“芊芊，你看着我！”秦焕然忽然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你认真地看着我，芊芊！”
“焕然，你要我看什么？”
“我要你的眼底只有我一个人！”他大声地朝她说，“我要你的心底只能装得下我一个人，芊芊，你知道吗！”
陈芊芊狼狈地别过头。
这个人的爱情，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还是察觉到了根本不愿意去明白。
“对不起，焕然。”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对眼前这个人，她甚至不愿意说出敷衍性的那句假话，她知道，那是对他感情的最大侮辱，甚至是对他的侮辱。
若是愿意将就，她又何必一直留在冷墨辰的身边？
“好，好，好！”
秦焕然连说三个好字，“芊芊，你还是说出了实话。”
“对不起，焕然，我不能……”
“没有对不起，芊芊，你不欠我的。”
“可是……”她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人。
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世界上总是那么的巧合，那些失去的，总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的身上。
“焕然，你很好，只是我不适合你，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她想要把心底那种复杂的情感说出来，但是实际上出口，却发现是那么的难以说清楚。
感情本就是那么难以形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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