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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方慕言季星年 > 第三十四章 这些年你还好吗
 
季星年牵着我的手,奔跑出礼堂,我望着他的背影,这四年来所有的思念化成悲愤,内心无数的哀痛,使我忘记自己赤着脚踩在路上凹凸不平的石子刺来的疼痛感。

不知道跑了多久,季星年缓缓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望着我,低头看到我赤着脚,因为我穿的是伴娘服短裙,他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又一把将我横空抱起,他就这样一直望着我,他的眼睛依旧灿如繁星,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犹如曾经,他把星星洒进我的眼里。

他说:“对不起。”

季星年的眼睛抖动着,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放开我。”我的语气平静,等了四年,等来的是一个有妇之夫,该放手了。

季星年听话地把我放在地上,我扯掉身上的衣服,扔在他的脸上,“季星年,永远不见。”

我转身离开,从小步小步地走,到大步大步地跑,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然后毫不犹豫地去拥住他,告诉他我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七年,从年少时的微妙情愫不能言语,到长大后的落花有意深入骨髓。

跑着跑着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身望去,季星年犹如一阵风极快地冲到我的面前蹲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拉住我的腿,我瞬间失去平衡力趴到他的背上,他背着我起身就往礼堂走去。

“季星年,你干嘛?”我低声怒吼,这个人,为什么有了未婚妻还要来招惹我。

他回答:“你没穿鞋子,我背你回去。”

“我不用你管,放我下来。”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别人不是说这世上所有的相逢都是美好的吗?为什么,偏偏就是我的相逢,会是如此悲伤。

他听到我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说:“慕言,对不起,对不起当初不告而别,对不起在你最难的时候离开你。”

我的情绪瞬间崩溃,我在他的背上,双手乱挥着,一会儿打到他的头上,一会儿打开他的脸颊,一会儿打到他的后背,我号啕大哭,“季星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停下脚步,任由我的双手挥打在他的身上,他一直在小声地说着:“慕言,对不起,对不起……”

我耳中的“对不起”这三个字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如此沉重。

我哭累后,趴在他的背上安稳地睡着了,这是他离开后,我睡得最舒服的一觉,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坐在高中的教室里,周老师正在教室里上英语课,我转身看到少年时期的季星年,他拿着他的多肉在仔细的研究,我伸手去摸他的脸,他没有推开我的手,摸着摸着,一阵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我一个惊醒,发现自己依然趴在季星年的背上,他慢步行走在街道上,我的嘴里流着口水,他的肩膀上竟然还有我的口水痕迹,我的双手捧住他的脸,胡乱摸着。

我尴尬地抽回双手,季星年笑了笑,“很想我吗?梦里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你的手机在响。”我提醒他。

“嗯。”

“你不接吗?”

“不接。”

我没再说话,季星年的手机铃声反复响起,我听得有些心烦,对他说道:“接吧,应该挺急的。”

他答应,“好,你让我接我就接。”

季星年单手拿出手机划过接听放在耳边,我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是一道娇柔好听的女声,“亲爱的,你在哪儿?”

季星年一改刚刚的温柔,语气冷凝下来,回答:“马上回来。”

电话中的那人说道:“哦,那你快回来接我吧,新娘好像出事了。”

什么?新娘出事了,我挣开季星年的背跳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出眼里,我浑身上下找手机,忽然想起因为穿裙子不方便拿手机,便放在了顾靳遥那里。

我哭着对季星年道:“季星年,清清出事了,快打顾靳遥的电话问问。”

季星年连忙挂断电话,对我说道:“别急,别急,没事的。”

我抢过他的电话,先是打了我的电话,没人接,我又凭着记忆拨打顾靳遥的号码,让我意外的是,当我按下顾靳遥的电话号码后,季星年竟然存得有顾靳遥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顾靳遥才接电话,“喂,季星年,你把慕言带到哪儿去了?”

我诧异,顾靳遥竟然也知道季星年的电话号码,我问道:“顾靳遥,是我,你在哪儿?清清呢?”

顾靳遥回答:“我们现在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你赶紧来C城医院吧。”

“好,我马上就去。”我挂断电话,就站在路边拦走,奈何是下班高峰期,没有一个出租车停下。

季星年拨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两辆豪车停在我的眼前。

第一辆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走下车,毕恭毕敬地把车钥匙递给季星年,“总裁,钥匙给您。”

季星年点头,“嗯,你先回去吧,对了,把苏暖小姐也带回去,你打她的电话,她会告诉你她在哪儿的。”

中年男人弯了弯腰,“好的。”然后坐进另一辆车的副驾驶。

“走吧,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车的,我送你去。”季星年打开车门,对我说道。

我犹豫地走了过去,说了句:“谢谢。”便钻入车中。

坐在车上,我没再跟季星年说过一句话,反而他一路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良久,车子驶到一个路口,刚好是红灯,他看着红灯问我:“这些年,你还好吗?”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都过去了吧。

他又说:“你变了许多,我记得你以前话很多,还总是爱说笑。”

我有些嘲讽地笑了笑,“长大了,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里了。”

绿灯亮,季星年开着车,也没再跟我说话。

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刘清清的爸妈和丈夫周阳,还有顾靳遥在,我冲过去问他:“清清呢?怎么回事?”

顾靳遥看了一眼担忧的清清爸妈,他拉过我走到拐角处,季星年也跟了过来。

顾靳遥低头,看到我赤着脚,他脱下皮鞋穿到我的脚上,对于他如此暧昧亲近的行为,我没有拒绝,或许只是想看看季星年是何反应。

顾靳遥帮我穿好鞋后,起身朝季星年笑了笑,又对我说道:“你跟他走后,那个叫苏暖的女人跟清清争执了起来,她在婚礼上推了刘清清一把,刘清清撞在桌子上,耳朵里一直在流血。”

“什么?”听到顾靳遥的回答,我大为震惊,恶狠狠地看着季星年。

我拉着顾靳遥走到手术室门口,而季星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我们连忙上前询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回答:“我们为她清理了撞击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由于她有胆脂瘤中耳炎,以后一定不能再受撞击,否则有可能会失聪,甚至还有其他的并发症。”

清清爸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回过头,发现季星年已经不在医院里,我失落地垂下眉头,明明刚刚都还在。

刘清清的病房里,我和顾靳遥清清爸周阳在,清清爸在打电话,“查清那个女人的底细,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刘叔叔,那个女人叫苏暖,是苏氏集团苏凌天的独生女。”季星年提着袋子走进病房,对清清爸说道。

我心想季星年怎么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老是悄悄消失,悄悄出现。

“你是谁?”清清爸挂断电话问道,又说:“我管她什么集团的独生女,她伤害了我的女儿,我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季星年放下袋子,伸出双手向清清爸递上一张卡片,说道:“刘叔叔您好,我是刘清清的高中同学,这是我的卡片。”

清清爸看了一眼卡片后,愤怒的脸缓和下来,跟季星年握手,“清清的高中同学啊,你好,你好。”

我有些奇怪,清清爸竟然对季星年这么礼貌。

“清清的所有医药费我都会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跟苏暖计较了吧。”季星年对清清爸说道。

我见他如此替他的未婚妻说话,自嘲地笑了笑,方慕言啊,方慕言,等了这些年,他早就忘记你了。

清清爸有些为难,他并不想让女儿白受人欺负,但又迫于面子,他点头:“好吧,但医药费不需要你出。”

季星年见清清爸点头答应,说了声:“谢谢,”然后提着袋子走到我的面前来。

他蹲在面前,把我穿着顾靳遥的鞋子脱下,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双白色帆布鞋替我穿上,他说:“我第一次为你穿的鞋跟这双一模一样。”

他,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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