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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莫玉琛朱明月 > 荩草春晖
 
这个日子连朱占国都回来了,朱明礼不可能不会来,事实上除了国外的那三位,该回的都回来了。

九太太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几个太太们也闲的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朱明月。

五姑妈说朱明月多面不见都不认识了,问有没有人认出她来。

十太太紧接着就说朱明月太可怜了,父亲不在母亲不好的,好容易回来做点事,啧,还惹上了杀人放火的事情,命太不好了。

七太太偏生又是个蠢的,非扯着六太太的胳膊,要说命不好,她跟明礼可是一个生辰八字,八嫂尽胡说。

七太太被扯的没有办法,垂着眼睛说,跟清蓉坐一桌,我跟八弟妹看到了。

七太太说的朱清蓉是五姑妈的养女,五姑奶奶只有一个女儿,战乱的时候走散了,三年前找到时只留下一个女孩,五姑妈打定注意不嫁人就收养了这个孩子,小姑娘今天刚好二十一岁,也排了朱家的序齿,排行第十。

八太太只得应声,我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散场的时候我看到朱管家来请,喊了声小小姐。

十太太又开始笑了,哟,朱家的小姐可多了,他这一喊,其他的小姐们可都入不了眼的。得亏我们生的儿子,指不定老爷子看都不看一眼。

八太太竟然跟着点头,恩,反正我们家明茂是不进公司的。

路过的三太太闻言脚底都快打滑了。自从上次明盛闹着要去当兵后老十家的就跟八太太不对付,九太太她不敢得罪,每次见到老八家的那双眼睛就不停的转啊转的,她每次都担心这两个整出什么是来。

老八家的自从明武去了部队后却也像变了个人,见了人笑眯眯的也不多说话,偶然装个傻。倒想是以前的四太太。

说起四太太,三太太的又打量远处正跟婆子说话的九太太,最近老四家的也奇怪的很。轻佻说不上,太随心所欲了些。

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她跟明绣提了这事,明绣只说自己担心过多。老三跟自己说,咱们又不趟这浑水。

得亏她把事情都托给老九家的了。眼下这里花团锦簇,在细瞧,哪一个有真心。

大嫂呢,偶在她的院子里半天也没见个人影,老四家的听说去听戏了。

今天午饭她想想都觉得后怕。

老爷子做寿,明月不可能不会来,她生怕大嫂闹起来,幸好朱明月坐在角落里,不但大嫂没注意到,那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

那一桌其实也没几个人,朱家大宴都是男女分席。朱清蓉那一桌都是些亲戚家的孩子,朱清蓉被带会朱家才三年又去瑞士陪了五姑奶奶两年,好多人都不认识。

听到七太太讲起朱明月,她将桌子上的人想了又想,只觉得应该是穿咖啡色长毛衣的那位。脸很白,就跟她外婆一样。

原来她就是朱明月!

她端正坐在她的养母身后,双眼微垂,眼鼻观心,再次听十太太来问她朱明月时,她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朱占万的嘴角动了动,这里可没有一个蠢的。

朱明礼想去找朱明月却不得不在偏房里陪着安谷雨喝茶。母亲坐在正堂中,正跟她的姨妈说话,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聊的,已经快好几个小时。

戴淑秋也不知道该跟自己的妹妹聊些什么,家里长短的她不爱听,朱家的事她又不知道又是什么可说的。说明礼吧,还有安白露那个人。

她也不知道她这个妹妹是怎么想的,母亲问过,她只回了句不用管。

怎么能不管呢?母亲气的肝疼,说妹妹就是个孽障,已经没有人伦了。

她妹妹这架势,哪里还要家啊?何况还有何家在哪里杵着。

她反正是看不懂妹妹,怎么对何家那个姑娘那么伤心。她来的时候跟朱明月插肩而过,她盯着背影看了许久,的确不像妹妹,可像谁她又一时又没想起来。

妹妹飞机上那话,她想来想起就觉得有点瘆得慌,她这智商想不明白妹妹脑袋里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不要再看了。”安谷雨翻着手里的诗经,“我两进来的时候,你妈那眼神可真不好看。”

“你明知道她不喜欢你,还跟着来?”朱明礼一脸嫌弃的丢开小几上的茶具,端起白开水就喝起来。他不喜欢喝茶,费时费力不说,就那么一小口一小口的,还不如白开水来的畅快。“你自己煮。”

“你一日不跟白露撇清关系,我就得一天接受她的嫌弃。”他拿起另外一个玻璃杯,“帮我也倒一杯。”

“水壶就在你眼前,自己不能动手吗?”

“你不是无事可做吗?”

“我事多着呢?”

“哦,查你家太太。”

“什么我家太太?”朱明礼被他绕的有些烦,他又没结婚哪里来的太太,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怎么,姜少还拉着下水。”

“你小瞧了他也小瞧了我。”安谷雨将书扔到他手里,朱明礼慌乱的将书接好后又丢在一旁。想了想匆忙走到书阁挑出一本《孙子兵法》丢给安谷雨。

安谷雨又丢给他,“还是留着你自己看吧。”

朱明礼一躲,书便掉在脚下。他伸脚踢了踢又抽出一本书扔给安谷雨,“这本你一定需要。”

安谷雨接过来一看,《三十六计》,扬手又准备给他扔回去。

“你要对付我姐,必须看这些。”他又指了指书架上的书,《史记》、《资政通鉴》、《国策》等各种书籍,“你别否认,你看我姐眼神不对。”

“你倒是说说,怎么不对?”他的手落在来,书自然没有扔回去,右手的拇指摩挲上面的几个大字。

“平常你跟女人到交道是怎么温柔怎么来,越是温柔越表明这个人在你里什么越陌生。你看我姐的眼神可是都是暗沉沉的。说话也是带着脾气的,有时候有些急,有时候又有些冲。”朱明礼给他一个别打断我的手势,“你别否认。今天你两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就不对。”

朱明礼亲自去接的朱明月。

码头上两人下来的时候气氛非常的不对。

安谷雨沉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了几百万似的臭的要命,朱明月的脸更臭,简直就跟冰块一样,冒着寒气。

码头是石板的台阶,小船靠岸不需要铺甲板。

安谷雨先下的船。

轮到朱明月时正好起来一阵风,船有些晃,他也算君子的伸手准备扶她一把,谁知道他姐压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当时就有些傻眼。

朱明月在他那里也住了一段时间,她并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再看眼神,简直就跟闹翻了情侣一样,互相堵着气呢。

情侣?他是见了鬼才会想到这个词。

他们两个完全不合适。安谷雨还有一个朱明锦,他姐可瞧不上朱明锦的东西。

可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事。

“你看懂了这些书,才能知道看过这些书的人的心里。”

“你怎么知道她看过这些?”

“我从她以前住的地方偷过来的。”

“偷?难得朱二少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你不看拉倒!”

“我确实不需要。”

“你就是看了也对付不了我姐。”

“那为何要给告诉我?”

“好歹你白露的哥哥,我曾经的老师,不想你输的太难看。”

“你以为我跟你姐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看你怎么选了。”

说完朱明礼对安谷雨挑眉,安谷雨笑了笑,做学术的人脑子总是想的跟别人不一样,还是很肤浅啊。

不过此时二人都以为可以选,谁也没有料到,到最后,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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