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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金牌杀手俏王妃欧阳劲松阮若水 > 第407章 准备启程
 
肖温与何乐喝得熏熏,但好在神智还是清醒的。汀芷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红着脸,在桌上划拳。

何乐半眯着眼,道:“方才喝酒,咱们应该来个行酒令……可惜了这两壶好酒……”

肖温打了个嗝,酒气四出,说:“又不是喝大酒,行什么酒令……再说,我……我也不会……”

两人相视一眼,接着便爆发出一串笑声。

汀芷在一旁看的一脸无奈,摇摇头,便起身去拾掇了。

桃花酿毕竟还是酒酿成的,尽管再怎么不醉人,也还是让人有些如置身云里雾里,一眼望不到底,一脚踩不实。

两人清醒了一阵,最后终于步入正题。

何乐问道:“肖兄……夜里不是还要值晚班?这会子怕是该回宫了吧?”

肖温随意抬眼,看来看窗外的月色,清冽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进来,地上一片汪亮如水。

他不经意道:“不急。宫里守夜要到亥时中旬才换班,这才什么时候。早着呢。”

何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微凉的夜风顺着开了条缝的窗子丝丝渗进来,停留在身上,还是有股深深的凉意。

夜风带起一阵涟漪,把桌子上摆着的青铜莲花尾座灯的灯芯吹的忽明忽暗。火苗在夜里微微跳动,闪着它独特的光芒。

酒意褪去,身体上的燥热感随之散了,何乐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出神。

肖温也不打断他,只随他一起,抬着头,呆呆地望向天,脑子里一片遐想。

良久,何乐吐出一句话,声音微不可闻,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通透。

“肖兄,你说,为何要打仗呢?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难道只是为强夺旁人的利益吗?得到又如何,为此将要付出的代价,兴许比得来不易的东西还要重得多。”

肖温却不急着回答他,带着酒意的眼睛微微眯着,目光注视远方,显得格外悠长。

肖温不回答,何乐也不催促。仿佛只是一句淡淡的提问,却不必去寻它的答案。

何乐痴迷一般望着窗外,似在思考这问题的答案,又似乎还处在迷茫之中。月色被他的目光拉得悠远,天边的夜幕望不到头。

两人相顾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肖温轻飘飘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缘由,不外乎国土、城池、百姓,或者更高的权威和势力。

是,它的确带来了毁灭和残忍的杀戮,但它也赋予了胜利者更多高于战争本身的东西。比如,意义,权利,和生活的随心。所有人的成功,怕是都踩在旁人的尸体上的吧。”

肖温一番话说了很长,音调很轻很柔,让何乐听得并不真切。他睁着略带迷茫的双眼看着肖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人生除了战役,杀戮,便再无更值得追求的东西了吗?”

何乐忍不住又问到。

他自小在军营长大,按道理说,对于战争和屠戮之事,该是司空见惯了才对。可当他看到临阳百姓和谐富足的生活,男女老少各司其职,平平乐乐安安稳稳生活着,没有大起大落,没有刀光剑影,更没有满地浮尸与血流成河。

这才是他真正向往的生活。

他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每每与外敌作战,抑或是镇压紫月国国境内发动分子起义,他心中总是有种别样的感觉,隐隐勒着他的咽喉,让他喘不过气。

战争的意义在什么?只是为那一方水土、几万百姓?得到了又如何,抛开要付出的代价不说,即便获得胜利,兜兜转转几十年后,不还是要江山易主、改朝换代吗?

何乐不明白。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没有走到管理者和统治者的那个高度,他自然不会明白。

但肖温懂得。

他活得比任何人都通透。有些事情,看透之后,便觉得一切都如过往云烟,不必计较。

作战也好,巡视皇宫也罢,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百姓出力。只要是为了百姓着想,一切都是值得。

因为很多事情,无从说明对错。有道德与伦理的框架牵制着,任何人都无法逃出这样的樊笼。

似乎是觉得自己问题太多,何乐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凉凉的夜风吹醒了昏睡的大脑,他有些面红道:“肖兄……是我今夜话太多了。有些问题,真是不能思考。一旦想了,得不出个结果,还真是叫人头疼。”

肖温笑着走过来,顺手拎了一件屏风上挂着的袍子,轻轻覆在何乐肩头,倚着窗,笑着道:“有问题才好。若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好奇心,那才是真可怜。”

今夜关于战争与屠戮的问题,没有一个最终的答案。但问题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溜过去了。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去思考它的对与错,是与非。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总是会有不同的答案。

何乐感激地冲肖温笑笑,感谢他没有继续追问自己,为何做出这样的疑问。

毕竟,他心里是不对称的。

凭什么有的地方和平,有点地方百姓却背井离乡、尸横遍野?

但他似乎也懂了。有些事情,无关对等。

夜色如水,浓重的雾气渐渐浮上来。

肖温不再多说,起身到了椅子边,仔细地穿好衣裳,配好帽子,说:“时候不早了。今夜何兄醉了,就且在府里住下。待明日一早,我肖温必来亲自送别。”

说罢双手一拱,微微欠了欠身子。

何乐赶忙把他拖起来,说:“肖兄真是太过客气了。今夜我便不多打搅了,借着夜色,我便先启程回去。”

二人一个坚持要住一晚,一个却执意自己要回去。正僵持不下,汀芷从门外进来,看两人的姿势格外奇怪,便问道:“你俩个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肖温可算是找到了救星,松开何乐的手,三两步跨到汀芷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汀芷边听边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交代了几句,肖温拍拍手,说:“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去宫里交班。何兄,先走一步了。”

说完,肖温背对着何乐,轻轻吻了吻汀芷的鬓角。汀芷被他搞了这么一出,又惊又吓,正要伸出手来打他,肖温便笑嘻嘻地走出门去了。

何乐是何等的聪明伶俐,早就看出了两人不可描述的亲密关系,只是一直没有点明道破而已。

于是,在肖温极速俯身靠近汀芷的那一刻,他很自觉地转过了身子去。

肖温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只能微微听见几声马蹄声在轻轻踢踏。

汀芷坐到椅子上,随意道:“怎么?小何兄弟,是王府太小容不下你吗?你非要今晚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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