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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道魂葛秦鉴杜修言 > 第155章 小镇
 
诸葛亮墓回来,葛秦鉴又像上次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好长一段时间。有了上次的例子,我们几个很少去打扰他,知道他心里因为大振的死很难过。倒是在葛秦鉴“私自”撇下我的这次陕西之行里,没少给爹娘生气,一来,是怕胖三说我不仗义,说我怕死,二来,是怕吴莫离的那张老婆嘴:嘿嘿,修言是谁?是咱村的少爷,这么危险的差事哪能让他同去?万一出了差池,他爹连一个摔老盆的都没有了!

接着我的怀里像是忽然被谁软软的撞击了一下,便仰面躺在地上,我狼狈的爬起身,顾不得拍拍背上的雪,佯怒道:“无影,亏我从小喂你奶粉……”

我的话还没说完,嘴便被封住了,一条热乎乎软乎乎的舌头在我的脸上肆意的舔舐着--这就是无影!它现在站起来,两只爪子就能轻易的搭在我的肩膀上,个头几乎给我一般高,再也不是我们小时候随意挑逗的小狐狸了。

当胖三讲到几个日本人的时候,我好奇的问道:“那些日本人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鼻子下面都长着一撮毛?”

胖三怔了怔,便大笑起来。

每天吃饭的时候,吴莫离总是把饭端到葛秦鉴的屋里,支上桌子,安顿好碗筷,我们几个人才蹲在院里吃,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来。

吃饱后,照例吴莫离刷碗洗锅,然后就趴在院里的桌子上画上一番符咒,而胖三则取出他那把七星刀,兴奋的擦拭不停。我当然眼馋,有时想摸几下,还得费上几天口舌,胖三才勉强的让我挨几下刀柄。我尽管心痒难耐,可是面对人高马大的胖三也是毫无办法,当然,若是吴莫离的话,说不定我会把他摁在地上,抢过去,好好地耍上几天!

这天吃过早饭,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胡东扯西的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胖三说:“你们猜猜,那个秫秸杆什么时候会来?”

吴莫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冷笑道:“他娘的,吃等食的货,每次我们都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可还是白白的让人家捡了便宜!”

我忽然想起了为了协助我们完成任务视死如归的李继洲、王庆和及大振,不由眼圈一红道:“我们开渠,他们饮水,这道理……”

吴莫离跳起来,狠狠地骂道:“等他们下次来了,我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胖三撇了撇罪:“得了吧,就你?你心里想啥人家都知道,还怎么算计人家?”

我提醒道:“你们忘了吗?师傅不是说过只要不去正视他,眼观鼻,鼻观心,坦然自若,心无旁骛,他的读心术也就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吴莫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还是修言记性好,有了你的提醒,下次来了看我如何对付他!”

胖三唔了一声道:“我估摸着这两天他们也该来了吧!”

说话间,葛秦鉴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是坦然,胡子已经刮的铮亮,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袄,这还是我娘在下雪前给他缝制的。棉袄有些肥大,穿在他的身上极不合身,因为他实在是太瘦了,就像是水桶里插了一杆棒槌,来回的晃荡。为了防止寒风从下摆或衣襟或领子处灌进来,他的腰里绑了一条黑色的粗壮布条,紧紧地勒紧,用来保暖。无论从哪里看,葛秦鉴就是一个最平常的下里巴人,根本没有丝毫的一代掌门的样子,若是走在大街上,没人会相信,眼前这个有些邋遢的中年人竟然会是圣门第345代掌门,竟然是勇闯罗布泊,险斗孔明墓,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与死神亲密接触的道士葛秦鉴!

当然,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向脑后脸挽起了一个拳头大的簪,作为一个男人,这算是它与众不同的标记吧,其实真正的原因我知道,他一是为了节省那两块钱的理发费,二来,也是村里理发不方便的原因,绝无半点哗众取宠之态。

见葛秦鉴意外的走出来,我们都觉得吃惊,遂围了上去,葛秦鉴微笑道:“我去趟镇上,买几件衣服,怎么,你们在家看门还是随同我一起前往?”

葛秦鉴自从来到我们村,从二奶奶的诈尸开始到后来我与花蓉一家的纠葛到后来的诸多事件,一直到现在从陕西回来始终没有赶过集,上过会什么的,所以难得见他心情这么晴朗一次,我们便纷纷要求跟着去。

葛秦鉴笑道:“也好,我们从陕西回来,也该放松一下了,索性,我们今天就去玩一天,记得先给羊群喂饱草料,之后马上出发!”

等胖三给羊群添加了草料,又把篱笆墙关好,在一边耳房里换衣服的吴莫离还没有出来。胖三有些焦急:“吴莫离,你娘的大闺女上轿啊,这么难?”

吴莫离在屋里喊道:“你说得好听,出门在外不换两件好衣裳,咋诳老婆啊!”说着话,吴莫离从屋里走了出来,嚯,瞧这身行头,这家伙上身穿一件黑色的西服,西服的后面下摆处还留有一道口子。

胖三撇着嘴道:“后面还没有缝好,裂了一道口子!”

吴莫离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个屁,这叫燕尾服!”

燕尾服,我听说过,也见过电视上那些外国绅士在交际舞会上经常穿这一类的衣服,只是不知道吴莫离的算不算燕尾服。

燕尾服是穿上了,可惜没有衬衣,里面是一件猩红的秋衣,领子处已经有些许毛边,下身穿一件黑色的裤子,裤子很长,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裤腿挽起老高,才勉强露出脚上新买的运动鞋。他的头发,从中间分开,均匀的向两边梳去,由于他的发质很硬,刚梳开,还没咋地,就又齐齐的合拢,他不得不往头上撒了一些水,以达到类似发胶的固定效果。头发很长,发梢几乎遮住了耳朵,这番造型倒有几分酷似抗战时期的汉奸形象。

胖三一见,哈哈的笑起来:“就这样你还想诳老婆啊?活像个二鬼子!”

吴莫离有些不满的地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就别瞎咧咧,这是国际发型,叫做中分!”

葛秦鉴没有笑,他忽然觉得很悲哀,觉得对不起这几个孩子。是的,胖三和吴莫离都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自己还硬生生的扯上这几个孩子,给自己一起出生入死,风雨与共。他忽然觉得内疚,觉得心疼。

葛秦鉴决定,这次到集市上,一定给这三个孩子买一身像样的衣服。

路过青衣岭,吴莫离哆哆嗦嗦的叫道:“修言,看,那就是你遇见青衣的地方!”旧话重提,我有些不满,刚要编排他几句,就发现他早已冻得像发疟子一般,他的头发因为淋了水,此刻一遇见冷空气,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我幸灾乐祸的说道:“冬天不穿棉,冻死不可怜!”

胖三也是乐不可支:“人家吴莫离同志这叫美丽‘冻’人!”

吴莫离实在是受不了了,揣着手,用力打了个喷嚏道:“你们知道啥,春捂秋冻,不生杂病!”

葛秦鉴也是哭笑不得:“庸者无觉,冷暖自知。”

听到葛秦鉴这样说,吴莫离使劲的跳了几下,从袖子里扯出手来,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嘿嘿道:“走一会儿就不觉得冷了!”

自从葛秦鉴降服了青衣,镇上也就听从了他的建议,把沟里的那些大树都基本砍伐完了,以泄掉那些久屯的阴气,又在这里种植了许多的果树,现在已经是豁达朗朗云散日出了。

我们几个人到达镇上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左右了,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雪,使得集市上的人不算太多,不过那些固定的门市还有几家开门营业。

葛秦鉴这次来的的目的就是买衣服,给自己也给我们。所以我们就可劲的往服装店里钻。时辰不大,我们三个人就各自挑选了一身,兴高采烈的出来了,站在街边,互相比划着,看谁的衣服够潮流。由于葛秦鉴的岁数和身架,所以他还在里面仔细的挑选,那个穿着绿格子裙子的老板娘倒是很热情,不厌其烦的给葛秦鉴挑挑拣拣。

胖三忽然转过头,问吴莫离:“老吴啊,你说,这大冬天的,她穿件裙子不冷吗?”

吴莫离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啥,人家这叫棉裙,再说你没看见人家里面还穿着裤子吗?”

我这才看清,那裙摆下一双纤细的小腿果然穿着一袭黑色的裤子。

这间衣裳店的旁边是一家玻璃门市,那时,玻璃窗户在我们山里刚刚兴起,木质的窗户、窗户纸的时代正渐渐被淘汰,但是,玻璃依然是比较新颖的事物,属于比较高档的东西,只有在建的新居和少数富裕的人家才刚刚开始接受。

这时,一辆红色的幸福250摩托车嗡嗡的开了过来,停在了玻璃门市的门口,车上下来两个戴着头盔的年轻人,一胖一瘦,大概都是20来岁,这俩人一下车,便摘掉了头盔,嘴里满嘴酒气的骂着便进了玻璃门市。

当时,幸福250在中国来说,是极为顶尖的国产摩托车,价格在10000多块钱,马力十足,体形庞大而笨拙,一辆的重量在135公斤左右。当然,这也是身份的象征,据说,县里总共也不过三五辆。

吴莫离无限羡慕的远远打量着那辆摩托车,叹了口气说:“唉,这辈子,咱是买不起喽!”

胖三满不在乎的说道:“嗨,这有啥?穷富差十年!万一你哪天走了狗屎运,捡个金元宝也说不定!”

吴莫离叹了一口气道:“人家盗墓,都赚得盆满砵溢,咱这盗墓倒搭上了几条人命!”

胖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话你去给师傅说,看师傅不他妈的砸碎你的核桃仁!”

吴莫离嗫嚅道:“我只不是给你随口说说嘛,还搬出师傅来了,就你这样,以后谁还敢跟你说实话?是吧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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