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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大漠红颜策林卿嫣君无殇 > 第630章 因为你对我不好
 
三天后。

毒辣的太阳照得人眼前发白,这地方已经有一个月没下雨了,傅家大院里的草木无精打彩,蔫头蔫脑。

傅家人暂时都住去了铺子里,只有两个兄弟的媳妇在这里照林受伤的傅石沐。

小十仍静悄悄地躺着,药材极为难配,所有人都在按方子四处寻药。

“还差最后一味药,到底什么地方会有龙涎草。”

阿九把找到的药材都摆在眼前,她已有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睛,急火攻心的她,嘴唇都成了惨白色,说话嘶哑难听,“这药书上就这么几句干巴巴的话,龙涎草长于悬崖陡峭之地……但这地方并没有深山老林,最近的琼山,他们去了有两天了,还没有消息。若有就好了……”

“一定会有的,王和公子一定会带龙涎草回来的。”

侍卫小声安慰道。

“但愿吧。”她转头看了一眼小十,开始按着方子所记载的办法处理药材。

工序繁锁不说,还得格外小心,有些药材有剧毒,沾上就得吃苦头。

“这么大的太阳,阎晟不会有事吧。”汗水大颗地从头上往下滴落,她抹了把汗,看着外面说道。

“他们去的时候是晚上,白天应当会在山洞暂避,让南彦带人寻找。”侍卫赶紧拿起扇子,给她轻轻摇扇。

“哎……”阿九长长地叹气,走到榻边,用湿帕子给小十擦汗。

她一身大汗,却浑身冰凉,像是泡在冰水里,一天得换上十几身衣裳,还只能躺在竹榻上。

“太后去歇会儿吧,让我来照林陛下。”傅家的媳妇进来,小声说道。

“没事,你们帮她把衣裳再换一换,又汗湿了。”阿九心痛地说道。

“是。”二人用帕子先给她擦掉汗,再换上干爽衣裳。

一道白影从后窗过来,利齿一松,一只小布包落在了桌子上。

“小白,是龙涎草吗?”阿九红肿的眼睛一亮,快步扑过去,几把扯开了小包。

新鲜的泥土,土里正是几株新鲜碧绿的龙涎草。

“太好了,小白,太好了。”

阿九欣喜若狂,赶紧把龙涎草捧出来,小心地切下根茎,洗去泥土,处理叶片。

小珍珠也落了进来,爪子一松,把一株五彩花丢在桌上。

“他们两个呢?”阿九抚了抚它的翅膀,小声说道。

“晚上回来。”小珍珠落在小十的枕边,轻啄她的小脸,“快醒,快醒呀,我在山里发现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阿九顺口问。

“五彩花,好多好多五彩花,可以编花环,小十出嫁的时候戴在头上。”小珍珠卧下去,用翅膀给她扇风。

“大懒虫,睡懒觉,快醒,快醒。”

“对啊,出嫁的时候戴在头上。”阿九含泪点头,锦袖高挽,飞快地配制药物。

三个时辰之后,熬得浓浓的药汤终于端上来了。

傅石沐忍痛过来,把小十抱起来,一手扣着她的下巴,方便阿九强行用汤匙把药喂进去。不过三日,她已瘦得不成人形,单薄到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

“快喝,都喝光。”

阿九的手有些颤抖。

虽说有药方,但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一切都是在赌,拿着小十的命在赌。

南彦和阎晟披着一身月光进来了,二人都是满头满身的泥土,身上的衣裳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二人几乎同时冲到了榻边,南彦跪坐下去,捧起了小十的手,焦急地问:“怎么样了。”

“刚刚喂进去。”阿九把药碗递给侍卫,疲惫地说:“现在就看天意。”

“小十,能听到爹说话吗?坚持住。”阎晟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沙哑地说道。

“你受了。”阿九转眼看他,他手臂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伤痕。

没有哪个父母能在儿女命悬一线时还能保持镇定,他也是,下悬崖的时候心慌意乱,一脚踩空,差点摔下万丈深渊。

幸亏南彦扑过来,拽住了他的脚,二人才从险境爬出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小十,等着她苏醒。

这就是她们这些人掌心里的宝啊,谁都不敢想像,若没有了小十,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月光从窗子透进来,像给她盖了一层淡白的轻纱,她的呼吸还是那么浅,那么轻,一点变化也没有,耳上那朵鲜艳的朱红小花固执地绽放着,不见半点褪色。

“怎么还不醒。”

阿九掀了掀酸涩胀痛的眼皮子,扭头看小十,担忧地说:“难道没有用吗?”

“再等等吧,说不定她是痛得累了,所以想多睡会儿。”阎晟哑声说。

“你的手呢,有没有事?”阿九摸了摸他的手臂,苦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你看看你的手……”

阎晟拖起她的手看,上面有好些细小的切口,还有被毒物刺到后留下的水泡。

处理那些药材的时候,她也总走神,一双手已是伤痕累累。

“痛吗?”他把她的手指摁到唇上,轻吻道。

“心里痛。”阿九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哽咽道:“阎晟,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会好的,会好的。”他把她搂到怀里,轻拍她的背,小声安慰道:“我们的女儿命比天硬,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阿九点头,手抚上他的伤处,喃喃地说:“还好,你平安回来,不然我心里一下被捅上两个窟窿……”

“别哭了。”阎晟低眸,吻吻她的额头,小声说:“我们都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

“你们两个好吵,好肉麻。”轻轻呓语从二人身后传来。

二人先怔了一下,然后猛地扭头,只见小十眼眸半眯,皱着小眉头,正盯着他们看。

“总是亲来亲去。”小十又说。

“我都麻木了。”小珍珠掀掀眼皮子,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继续卧在小十的怀里。

小白从榻边跳起来,大脑袋凑到了阿九的眼前,看了半天,张嘴咆哮……嗷嗷……

“臭小白,这回路上没有去找母豹子去么。”小十艰难抬手,想捂耳朵,不听它这能震破耳朵的吼声。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外传进来,大家都涌了进来。

“小十……”南彦狂喜,把她从竹榻上抱起来,紧紧地箍在怀里,“小十,太好了……”

“喂,透不过气。”小十艰难地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好,对不起,对不起。”南彦手忙脚乱地把她放下来,语无伦次地说:“你还疼吗?哪里疼?”

“你掐得我痛,我肩要碎了,我要躺着。”小十小脸紧皱,小声抱怨。

南彦低眼看,原来他的双手一直死死掐在她的肩上。

“太好了,醒了就好。”侍卫们在外面击掌,大声欢呼。

小十偏过脑袋看他们,唇角微微上扬,眸中月光温柔,安静地看着这些守护着她的人。

小镇上又恢复了热闹,家家户户都挂出了过年才会用的大红灯笼,这家里来了一屋子贵人的事还是不径而走,邻城的百姓都赶来磕头,一睹圣颜。

“哎哟,我的衣裳。”

小十坐在榻上,沮丧地看着丢在地上的衣裳。她瘦到带的衣服统统不能穿了。

“正在给你赶制新衣裳呢,不如先穿傅石沐小时候的。”

阿九捧着一套男衫进来了,拧着她的小脸,笑着说:“你看你不长个儿,傅石沐十岁就有你这么高了。”

小十咧咧嘴,抱住了她的腰,撒娇道:“那是因为你对我不好,我才长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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