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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大漠红颜策林卿嫣君无殇 > 第519章 快回去看雪樱
 
“灼王想做什么,我怎么拦得住呢?灼王娶我时,已经说明白了,我是这里主母,永远不会变。但灼王心里有个人,他不会把心里那个位置给我。”灼王妃笑笑,平静地说。

“谁呀?难道又是阿九?”许雪樱脱口而出。

灼王妃笑出了声,连连摇头,小声说:“是他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也是照林他的婢女落婵,在逃难的途中没了。合眼之前让他好好活着,不到八十,不要去见她。所以灼王这些年来,不管腿多疼,药多苦,一直在坚持治。能站起来的那天,他去给落婵烧了纸,焚了香。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好好活着,就是儿孙满堂,他倒是挺努力的。”

“你不难过吗?”

许雪樱看着她恬静的笑容,不解地问。

“难过啊,也难过。不过灼王是个好人,他铭记誓言,也不负我,给我如今的一切,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夫妻夫妻,互相扶持,什么情啊爱啊的,都会过去,但夫妻之情却是一辈子的。到他从旧梦里醒悟过来的那一天,我与他琴瑟和谐,不是更好?”

灼王妃抿唇笑,推开了小门。

“我住在这里,他时常过来与我聊天,偶尔在这里过夜。更多的时候就和泠涧在一起,我总不能连泠涧的醋也吃吧。”

许雪樱迈进了房间,小声问:“那他住在哪里?”

“那边。”灼王妃指向东边,那里星光明亮,大殿耸立。

“灼王妃去忙吧,我躺会儿就好。”

许雪樱笑笑,向她道谢,作出不胜酒力的样子,踉跄着坐到贵妃榻上。

“我让人把醒酒汤送来。”

灼王妃扶了她一把,招呼小彩进来伺候着,先行离开。

许雪樱躺下去,看着星光发懵。

脑子还不停回闪着灼王妃的话,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子总要爱得这么苦呢?男人的心呢,为什么不开窍?她努力这么久,若高陵熠还是不肯正眼看她,她要怎么办?

罢了,罢了,既然爱了,就痴上一辈子吧。

小彩趴在桌边打瞌睡,她扭头看了小彩一眼,轻轻从袖中取出一根细细的迷烟,走到桌边,放进了油灯里。

“郡主要喝茶吗?”

小彩打了个哈欠,揉着酸涩的眼睛看许雪樱。

她连着几晚照林小景,都没合过眼,这时候实在困得不行了。

“我自己倒,你睡吧。”许雪樱笑笑,拿起了茶壶。

迷烟已在油灯里化开,引着,淡蓝的火焰亮了亮,随即散发出阵阵淡香。

小彩眯了眯眼睛,额头往前一栽,睡着了。

许雪樱匆匆脱下锦裙,推开后窗就跑。

这一年多来,她天天练功,不敢有丝毫懈怠,现在轻功已比往日强了一倍不止。

灵巧地爬上了大树,经屋檐一路往东跑去,到了阎灼的大殿屋顶。

阎灼这里机关重重,但她不怕。她狡猾地笑笑,往大院里丢了几枚暗器。

眨眼间,只见几道隐藏的机关飞速打开,当然,捕的只是空气。

她只需要找到一条进去的路就行了,几番试探之后,她从屋顶跳下来,沿着刚刚试过的机关小道,快速摸进了屋子里。

“太大意了,居然连守卫也不留几个。”她翻找着书架,不屑一林地说:“强者最忌讳狂傲,看来阎灼不算什么厉害角色。”

“在这里。”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凸起,顿时大喜。

往窗外看了看,外面很静。

没有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她放松了一点,从怀里拿出了银针,开始试探暗阁周围的机关。

这里应当是最凶险的地方,应当加倍小心。过程缓慢到极至,她一身被热汗湿透,到后来手指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而机关却还没有找到。

有脚步声过来了,侍卫大笑的声音传入耳中。

“哥几个,今天可喝爽快了?”

“嗨,等主子们都醉了,我们还能再喝几碗。”

“小心点,主子若知道我们去偷酒喝,非打我们板子不可。”

“怕什么,主子的机关,天下无人能破。左青龙右白虎,上乾坤,下八卦,复杂到闯进去就出不来,怕什么怕。”

许雪樱心头一凛,按着侍卫无意间的提示,重新开启机关。

咔嚓一声,机关打开了。

她喜出望外,飞快地从暗阁里拿出一只匣子,拿出机关图,再把一叠白纸塞进去。把机关复原,从后窗跳出去。

阎灼不可能每天拿着机关图看,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出城了,说不定已经快到云罗国了,到时候他要改机关都来不及。

星光铺满她眼前的路,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高陵熠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等她。

她暗笑自己,这是为情走火入魔了,上刀山下火海,也毫无惧怕了!

几道高大的身影自暗处出来,目送她的身影远去。

“就这样让她走了?”泠涧伸了个懒腰,顺手勾住了阎灼的肩,笑嘻嘻地说:“今日灼王妃所说之话,还真是感人。落婵,是谁啊?”

“别动手动脚。”阎灼神态有些不自然,飞快打开他的手。

“哇,难道真有其人?你这小子如此长情?不像啊。”泠涧上下打量他,嘲讽道:“抱着怀里的,还念着以前的,亏得灼王妃还把你看成情圣。”

“行了,办正事。”阎灼尴尬地别开了脸。

卫长风掸掸衣袖,拔腿就走。

“去看雪樱啊?”泠涧冲着他大声问。

卫长风不出声。

“阎晟要御驾亲征,你要不要回去看王后啊,趁虚而入,是个好办法呢。”泠涧又说。

啪地一声响,一片叶子打中了他的嘴,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定晴一看,卫长风正收回手,不满地盯着他。

“得,一个个地,娶了老婆就开不起玩笑了。”泠涧变脸,气怵怵地丢开了叶子,大步走开。

“若他御驾亲征,京城确实需要有人看守。这里有我,你还是送雪樱回京吧。”阎灼沉吟半晌,小声劝他。

卫长风喟叹,揉了揉眉心,沉声说:“此生最烦官场之事,却又不得不时时身陷其中。”

“为国为民,为家,为她,不好吗?”阎灼笑道。

卫长风苦笑,低声问:“我已分不清是哪个她了。”

“好好想,好好分。”阎灼拍拍他的肩,转身往王府走,没几步又转过头来,认真地问:“你确定你那只鸟说得都对,真让这女人拿走真图?”

“高陵熠为人机警,若是假图,他一眼就能分辩出来。”

“那把图都给他了,我怎么办?现在改机关?”阎灼又问。

“若你改动,他会收到动静,这图就白盗了。”卫长风低声说。

“那怎么办?”阎灼哭笑不得,这不是把图送上去,人剁开了打进来吗?

“就因为送去的是真图,而我们又没动静,他才不会先打这边。”卫长风一言道出其中奥妙。

阎灼想了想,恍然大悟。

云罗正在大漠那边开打,目的很明确,先夺大元积存多年的宝库。而他有了泗水这边的机关图,而这边机关又一直保持原样,他自认为胜券在握,不会分兵来打,等于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让你不动旧的,不说让你不安新的。”卫长风指着南边说:“他若发兵攻来,一定先破机关,得到码头,你到时候快速布下新机关,把来者引入陷阱。”

“呵,我真是喝多了,居然没有想到。”阎灼拍拍额头,小声笑。

“笨吧,还装喝多了。”卫长风忍不住笑。

“快回去看雪樱,我喝多了。”阎灼脸上挂不住,一脚朝他踢来。

卫长风闪身躲过,一跃上马,往行宫处疾驰而去。

侍卫守在门边,里面传出不安的抽泣声。

卫长风在门边站了会儿,才推门进去。

许雪樱正在做噩梦,双手在被子上敲打,满脸汗,泪水淌了满脸。

他犹豫了一会儿,手指摸到了她耳下的人皮面具的接口,慢慢撕开。

面具下,蒙着一层薄汗,唇却是苍白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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