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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大漠红颜策林卿嫣君无殇 > 第369章 走了,睡去
 
“长风,孩子……”倾心太后急了,拔腿就追。

“我看,黎大人耳朵挺好。”卿嫣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往他的耳朵上轻敲,小声说:“黎大人懂治水,就在这里暂住一段时日好了。”

“绝对不行……我还上有高堂……”

黎夷脸色大变,连连摆手。

“黎大人,急什么,我们先好好喝上几杯,再去商议一下如何治水,再议议你家高堂之事。”

冷阳一臂勾住他的肩,带着他往桌后坐。

“我……”

黎夷急了,冷字几兄弟把他困在中间,你一杯他一杯,车轮战术,没一会儿就把他灌了个头重脚轻。

阎晟依然坐在上座,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酒碗,不仅卫长风,他也得好好消化一下这消息,卫长风比黎夷还让他难以接受。

卿嫣站在殿门口,左右看看,不知去安慰哪一边才对。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他们突然成了亲兄弟,分别二十七年,感情怎么可能突然深厚?

满殿喧嚣渐渐变成寂静,桌上的酒菜渐凉了,而阎晟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神情平静无波。

卫长风直接出府,去了浮灯那里。倾心太后追了一路,也没能拽回他,她尤不死心,索性跟着他去了浮灯那处。

至夜深,大殿中的人群散尽,只有阎晟和卿嫣还靠在椅上。桌上酒坛还有大半坛,卿嫣不敢喝酒,而他从不借酒消愁,他觉得酒精会让人冲动、失去应有的判断力。

“我陪你喝一点点吧。”卿嫣摇了摇他的膝盖,抱起酒坛往碗里倒。

“你能喝?”阎晟转过脸看她。

“啊,当然能。”卿嫣点头,竖着一根手指说:“一点点。”

阎晟突然打了她一下。

“怎么打我?”卿嫣赶紧捂住臀,不解地看着他。

“肚子有一个,还妄想喝酒。”阎晟拧眉,拿起倒得满满的一碗酒,看了会儿,直接往地上泼去。

“浪费。”卿嫣小声嘀咕。

“别说话……”阎晟神情冷竣,俯身去看地毯上泅开的酒渍。

卿嫣见他露出这神情,顿时心中一紧,掩了唇,紧张地问:“酒有问题吗?有毒?”

阎晟眉头越锁越紧,紧盯着酒渍,慢吞吞地说:“不是。”

“那是什么?”卿嫣越发紧张了,拔下银钗往酒坛子里搅和,银钗亮晃晃的,没有半点发黑的迹象。

“难道是……化功散之类的东西?”卿嫣更紧张了,把钗往桌上一丢,咣当一声响。

“这不是正宗的泗水城名酒三碗醉,这酒不地道。”阎晟抬眸,严肃地说。

卿嫣反应过来,抬起小拳头就往他的身前砸,“去你的,你耍我。”

阎晟低笑半天,拉着她的手起来,“走了,睡去。”

“你心情好了?”卿嫣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他反问。

“你在这里蠢坐了一晚上,大家都没敢吃饭。”卿嫣抱怨道。

“蠢坐?”阎晟脸色一沉。

“那还能是机灵坐?就你那姿势,我还嫌会坐出腰间游泳圈。”卿嫣没好气地说。

“林阿九,我早晚有一天堵上你的嘴。”阎晟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蠢坐和机灵坐,也只有她能形容得出来。

“来堵啊。”

卿嫣灿然一笑,踮起脚尖,双手揪着他的脸往两边扯,再把红唇压了上去……

“唔……”

“服输了?要不要用大的来?”他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好笑地看着脸红透的她。

卿嫣捂着嘴,心里充满了震撼,“阎晟你好不要脸!”

“我不过是说吃的,你想什么?”阎晟很快就明白过来,毫不客气地嘲笑起她来。

卿嫣鼓着腮帮子,气怵怵地说:“有你求我的一天。”

阎晟又很快明白过来,一手勾住她的小腰肢,笑道:“你放心,我从不靠求,如你所说,我靠霸道蛮力。”

是啊,这才是阎晟!

不管什么事,都能很快调整过来,准准抓稳他想要的人,想要走的路。

……

第二日,绵细的春雨从早上一直下到午后,枝头钻出了嫩芽,嫩得惹人怜爱。倾心太后还未回来,但已经令仆人们打扫干净后院,收拾出了一个新院落,准备给卫长风住。

卿嫣折了几枝还开得不错的白梅,用花瓶装了,准备送到卫长风的房间,他以前就喜欢在房间里摆上一瓶花,比如牡丹腊梅秋菊之类的,房间总是收拾得一尘不染,飘着淡淡花香。

他的小院邻近太后所住的地方,穆飞飞和许雪樱都与太后同住这里。院中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满水仙,穆飞飞和许雪樱正在水仙花丛中站着,一人一把碧色油纸伞,手里拎着小篮,篮中放着刚采摘的水仙。

“你们也是给四哥送花去?”卿嫣乐呵呵地问。

“啊?”二人互相看看,一起摇头。

“我们见花开得好,给表哥送去,放在议事房里。他们几个大男人天天呆在屋子里,花香可以提神。”许雪樱看着她手里的梅花瓶,满脸古怪神色。

卿嫣咧嘴笑笑,抬步就走。

“太后和长风门主还没回来呢。”穆飞飞在她身后大声说。

“啊,对。”卿嫣点头。

“我们准备去浮灯主持那里看看。”穆飞飞又说。

“飞飞你真闲。”卿嫣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们走吧,别理她,她定是气我们给表哥送花。”许雪樱护着穆飞飞,拉着她就走。

“雪樱你也闲。”卿嫣笑着,背对着二人挥手。

许雪樱皱鼻子皱脸,气哼哼地拽着穆飞飞往前跑。

卿嫣这时才微微拧眉,担忧地看了一眼许雪樱,她和穆飞飞走得太近了,而粹银号的帐目至关重要,绝不能出问题,该怎么提醒这犟丫头呢?

“站这里干吗?”阎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一个激灵,匆匆抬眼,只见阎晟就站在面前,看样子是才从卫长风的院中出来的。

“给四哥送瓶花……你的有人送了,我就不费心了。”

卿嫣笑眯眯地绕过他,大步往院子里走。阎晟看样子真的想通了,居然亲自来关心他大哥的住处。

这院中种了好多竹子,满眼碧翠绕着三间朱色小房,屋檐下悬着镇宅铃,叮叮咚咚地摇得清脆。

“阎晟,你今儿不要办事吗?”

卿嫣把花瓶放到翘头书案上,用帕子擦掉上桌上的一点灰尘,转头看着阎晟笑。

“有事直说,怎么又直呼名字了。”

阎晟站在窗外,掸着袖子慢条斯理地训她。

“你去关押四哥和太后的小石室里看了吗?听冷青说,那屋子里还有好些白骨呢,也不知道是哪些人的冤魂。”卿嫣小声说。

“嗯。”

阎晟点头,他一大早就赶去了,那些人手脚很干脆,一点证据也没留下。单凭太后和卫长风的话,也不能确定就是大元人。凤芹狡滑多端,说不定又是他的分裂之计。

“放好花就出来吧,你还等着在里面吃晚饭?”见她不动,他转过头来,慢吞吞地说道。

卿嫣嘴角轻抽,阎晟的牙才叫尖!

“今日戏园子重新开戏,我带你看戏去。”阎晟抬步就往台阶下走。

“哈,太好了。”卿嫣眼睛一亮,大步往外奔。

“毛毛躁躁,林阿九,你若让我儿子出半点事,我让你天天给我呆在榻上生儿子。”阎晟转身,指着正准备从台阶往下跳的卿嫣喝斥。

卿嫣缩回了脚,这惩罚也太奇葩了……她倒是不怕生,就怕他没那力气。

当然,她不敢把这说出来,什么时候可以惹他,什么时候不能惹她,她拎得清。

马车慢悠悠地穿过街市,两日闹腾之后,街市已经恢复了秩序。

阎晟和他手下的那帮年轻人展现出了强有力的手腕,店铺重开,打坏抢坏的门窗都已修复。城门也打开了,有手艺和体力的难民可以先行进城,帮着店铺做活。木匠瓦匠这些手艺人可算是赚了笔小钱,完全能支撑一段生活。投亲访友的统统登记,由亲属来衙门报备,晚一日就得罚银子。

卿嫣觉得拥有这样一个相公,真的挺骄傲的,看他的眼神也愈发崇拜。

阎晟一直低眸看手里的一只玉佩,手指在玉佩上轻轻抚挲,“看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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