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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大漠红颜策林卿嫣君无殇 > 第262章 我不会害她
 
“你不能挖我的心,我只有这么一颗心了。”卿嫣又哭,大颗的血珠从她的眼角往下滑。

阎晟又急了,对着外面怒吼,“浮灯你这是什么妖术,她为何如此难受?”

浮灯背对着门站着,浸湿了半截的雪袖微微地颤动。

冷衫他们听到阎晟喝暴怒的呼喝声,弯刀出鞘,把浮灯围在中间。

浮灯长长吸气,解下了蒙眼的帕子,低声说:“她没事的,金针给她舒通筋脉,虽不能立刻看到,也能让她暂时无忧。一点血泪而已,和别人落泪一样,所以王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害她。”

“压下去。”阎晟不肯信,这和尚给他的感觉怪异极了。大和尚如此深情款款,说给谁听,做给谁看?好好的方外之人,偏要一脚踏进红尘,给君博奕当说客!

冷衫推着浮灯往前走,他转过头想看看门里面的情形。冷衫却一刀指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客气地说:“和尚,那不是你能看的,赶紧走吧。”

浮灯眼底缓缓游过一丝苦涩,点了点头,跟着冷衫往前走。

屋子里,卿嫣在阎晟的怀里乱钻,和意珠早已在她嘴里融化,娇艳的双唇上沾着晶莹的酒液。

阎晟的袍子被她蹭湿了,又无法把她摁回酒中,思忖片刻,索性扯烂了衣袍,抱着她一起浸进烈酒里。

但卿嫣却被小庙里那可怕的一夜给困住了,怎么都醒不过来。那夜淡月如水,给小庙前的草坡里披上一层轻纱,被阎晟强行攻占的她气得半死,骗他出去引开杀手之际,钻出山洞,往相反的方向跑。

寂静的山林里,不知隐藏着多少怪兽,每一次风声,都像是他追了上来。她不停地跑,突然间一头撞上了一个戴鬼面具的人。星月就在他的眸子里,生冷残忍。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前,金锁和玉牌正在轻晃。

“他死了吗?”他一把抓住了金锁,把她拽到了面前,阴狠狠地问她。

“谁?”卿嫣暗自叫苦。

“说,拿着这东西的人,他在哪里。”鬼面人沙哑地逼问她,手指掐得她的脸都要碎掉了。

“在那边山洞里。”她巴不得这人去杀掉阎晟,于是往那边指。

鬼面人点了她的哑穴,把她往回拖,一路上荆棘扎得她痛疼不已。到半路上,她抓准机会,往山坡下面冲。鬼面人真像鬼,很快就追上了她。她从未见过对女人那样残暴的男人,一巴掌打过来,她的面纱掉了,头狠狠撞到了岩石上,顿时血流如注。

鬼面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再欲打来的手猛地收了回去,只有一瞬间,他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神智开始模糊,一切都模糊了,月光越来越白,瞬间,她陷入一片寂夜。

圆滚滚的白无常就站在她的面前,无奈地摇头,“怎么又死了……”

“你什么狗屁臭无常,给我折腾的什么破命?!”她咬牙切齿地上前揍他。

“回去吧。”白无常眼神一寒,手往她的额上轻轻一拍。

她身子猛地往下沉,睁眼时,只见眼前站着一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正跪坐在她的身边,而她的衣衫大敞……

“你干什么?”她虚弱地问。

男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双红眸,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探究,淡淡地说:“你叫得真好听。”

山谷上方传来卫长风和小珍珠焦灼的唤声,男子眸光一沉,迅速起身,从她眼前消失……

卿嫣摆着小脑袋,心紧紧揪起,她叫了什么?那人对她做了什么?

阎晟抱着她,以他强大的忍耐力,克制自己疯狂。他一向就是如此有克制力的人,漫长的过往,让他具有强大的隐忍的性格。成大事的人,必须能忍。

另外,阎晟从来就不是心软多情的人,他不喜欢的人,很难从他这里得到一丝温情,譬如上官薇,譬如卫长风,譬如浮灯,譬如青珂,连雪樱他说不娶就不娶,一丝情面也不讲。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除他想要的东西之外,一切都是可以不必理会的。他很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卿嫣这小女人却不一样,她的心肠太软了,总有她放不下的东西。就是她这种软,让他原本铁一般强硬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小东西,我也只会为你忍着。”他咬牙,把她的脑袋摁到了自己的肩上,“可我要疯了。”

“你不要挖我的心。”卿嫣的脸在他的肩上蹭了蹭,小声唤他,“旬泽……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阎晟的心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猛地扳起她的小脸看,她到底以为他是谁?

“旬泽……”她合着长睫,喃喃自语,脑子里全是阎晟在冲着她笑。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我现在庆幸你把我的心挖了,送我来这里,让我遇上他,不必和你这假心假心的人在一起……

“林阿九,谁挖你的心,明明是你拿刀捅我的心?我就算找遍天下,我也要把你这个旬泽找出来,到底长什么模样,让你念念不忘。”他的眸子里狠意毕露,在他的怀里,还能念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到底把他放在何地?

忍了整整一个时辰,丑时的月光终于投入浴桶之中。他黑着脸,将她背上的金针一根一根地取下。能如此折磨他的,这天下,也就唯此一人了。

“等下别哭!”看她睡得香甜莫名,他额角的青筋暴起。

“你姐姐才哭。”

卿嫣缓缓睁开眼睛,躺到了棉被上。棉被很凉,背上金针扎过的地方宛如有丝丝冷风灌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犟。”阎晟忍不住拧她的小脸,都这样了,还不忘和他犟几句嘴。

“阎晟,抱抱我。”她闭上眼睛,拉住他的手指。

柔柔糯糯的声音把他缠了个结实,纵使外面千军万马,也把他拽不走了。他轻吸一口气,坐到了她的身边。

月光从屋顶的漏瓦中泻下来,笼在朴实的米色帐子上。她像小猫一样钻过来,枕着他的腿躺着。他轻抚着她的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她突然把小脑袋往前撞了一下。

“我爱你。”她抿抿唇,认真地说。

“哦……”阎晟心中一动,把荀泽这名字吞回去,微微一笑。

“阎晟你笑起来真好看。”她伸出手指,往他的脸上连戳几下。

阎晟眸子里幽光一沉。

卿嫣笑起来,啊啊地尖叫,但很快就发现他神情不太对。在她唇角笑容悄然凝固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肩,往旁边轻轻推去。

“怎么了?”卿嫣犹豫着问他。

他的呼吸沉了沉,突然覆下来,吻住了她……

阎晟心里其实是不舒坦的,二十多年来他心如死水。但从见她第一回起,就惦上了这胆大包天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把他的心给揉紧了,涨满了,但他却没能成为卿嫣心里唯一的那个人——闷得慌,憋气得厉害,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软软给你撒个娇,你拿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

卿嫣抹了一把眼睛,小声问:“阎晟你吃炸药了?这么凶干什么?”

“告诉我荀泽在哪里,”他转头看她,严肃地问:“我就去把他的心挖出来,以后你们断得干干净净,不许再想他了。”

“啊?”卿嫣坐起来,愕然地瞪大眸子。

“我不想再听你在梦里叫他的名字,烦得很。”他披衣起来,过去开门。

冷啸早已为二人备好了新衣裳,低垂双眸,把衣裳递到他的手中。他一件一件给卿嫣穿好了衣裳,用锦帕把她的长发束好。

“真是前世的。”卿嫣解释道。

“你这些胡说八道的话,全是最后一次,我毕竟是男人,什么事都能包容你,唯这件不行。再有下回,你别怪我不客气。”阎晟摁了一下她的肩,严肃地训斥。人生一世,哪有轮回之说?若有轮回,他怎么不知他前生?

卿嫣一直像娃娃一样温驯,直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才掀了掀眼皮子,小声说:“我怎么能控制这个,我又不知道我念了他的名字。我说了是我前世的恋人,你觉得我撒谎,我有什么办法。世间事无奇不有,就我遇上这些稀奇古怪的,你若还不信,把我拖出去打死算了。”

“我说一句,你顶一百句,你好好想想我的话。”阎晟脸色一沉,把握在掌心的她的头发一甩,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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