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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大漠红颜策林卿嫣君无殇 > 第259章 看你本事
 
阎晟此时飞身扑上,怒斥道:“一物克一物,天下从没有不解的毒,杀了你又何妨?”

他比卫长风果断,每一刀都直刺凤芹命门。凤芹若与阎晟或卫长风单打独斗,不会落于下风,但这二人同时攻上来,他未免就有些吃力了。

他猛地退出数丈,衣袍一甩,只见从他肩头涌出的血更急了。

“血咒。”卫长风脸色微变。

“我已见识过,不过如此而已。”阎晟又一次飞扑上前。

凤芹一抖袖袍,血珠如密雨飞来,沾上弯刀刀刃,只见一阵绯色淡雾在渐沉的暮色中飞散开。

“血珠有毒,不要碰上。”卫长风急声提醒,从凤芹右侧攻上去。

凤芹被左右夹击,眸色更狠,浸血的双袖舞得如同血雨中的凤尾蝶翅,右扑右闪。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道理,阎晟虽嘴中发狠说不怕杀了他,但毕竟顾忌着凰情一事,一心想活擒他,和卫长风又没有默契,所以以二攻一,居然没能占到上风。

不过凤芹以一敌二,也渐渐体力不支,他明白,再不过上百招,一定会被这二人活摁住。

“不和你们玩了。”他乖戾地大笑几声,飞身就逃,毒雾弥漫中,他的身形渐渐模糊。

阎晟和卫长风飞身撤后,眼看凤芹又要逃了,他眸色一沉,弯刀从手中掷出。

这一刀又准又狠,深深没入凤芹的后背,他的身形猛地往前栽了一下,双指放口中放,吹了声尖锐的口哨,一匹汗血宝马自林中疾奔而出,驮着他往前疾驰而去。

“逃哪里去。”阎晟扯出帕子蒙上口鼻,飞身就追。

二人一直追至滔滔长河边,凤芹已无路可逃,居然纵马直跃,直接跳进了翻滚的激流之中。那翻滚着浑浊浪花的河水,挟裹着从上游漂下来的浮木断枝,狠狠地扑向了凤芹,眼看着一点、一点地被激浪吞没,翻涌在河面上的血色也很快被浪花给冲散,融入了混浊的河水之中。

“死了吗?”卫长风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问。

阎晟扭头看他一眼,和情敌并肩作战,于他来说不是一件感觉美妙的事。他轻抿着唇角,转身往回走。

“阎晟。”卫长风乌亮的双瞳里忿色轻闪,沉声说:“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护住阿九?你我赛一场,谁能给她找到解药,谁带她走。”

“阿九愿意跟谁走,就跟谁走。”阎晟头也不回。

“少拿阿九压我,阿九没接触过太多的人,她只把我当兄长,我在等她长大,我尊重她。而你不同,你太强势了,压得她没办法思考想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生活,你若真的对她好,她又怎么会麻烦不断?她想要过的不是和你一起刀尖舔血的日子,也不是瞎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日子。”

阎晟脚步微顿,随即加快了步子。

“我一定会带她走。”卫长风坚定地说。

“看你本事。”阎晟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二人对望着,大风从河面上刮来,吹得衣袍烈烈作响,吹皱二人原本坚定的心。

他们,都想阿九安好啊,那么,自己痛一点,又怎么样呢?

……

阎晟匆匆回到青藤寺,远远就见卿嫣站于灯笼之下,焦急地看着前方。她什么都看不到,这才是让人心疼的。

听到他的声音,卿嫣拔腿就跑。枯草纵生的小路,哪容得她这番没头没脑的奔跑?她绊到了,人直直地往前栽。

阎晟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接住她,抱着她在地上翻滚几圈,滚入了枯草丛中。

月光笼罩着二人,像给二人披了层洁净的薄纱,晚风拂动着枯草,挠到了阎晟的耳朵。他一抬头,吻住了卿嫣的嘴。

他的呼吸急促深沉,双掌有力地摁着她的细腰,仿佛要把她就这样揉进他的身子里去一样。

“主子。”冷衫在一边小声叫二人。

二人缓缓分开,又抱了会儿,阎晟才拉她起来。

“你没事吧,四哥呢?”卿嫣垂着头小声问。

阎晟弯下腰给卿嫣拍打身上的灰尘,低声说:“没事,凤芹被我们打下长河,不知生死,但起码短时间里不能作乱了。”

“怎么这么不顺心呢?为什么麻烦总要纠缠我。”卿嫣眉头拧了拧,小声问。

阎晟心里又是一抽,承诺给她安好,却一直让她受苦。

“若我那个梦是真的,你就幸福了。”她幽幽地说了句,转身往前走。若她真活不过二十,这辈子的苦又白受了,她可真舍不得阎晟和卫长风啊。

她脚下有枯藤,阎晟拖住了她的手,喉结微微一沉,哑声说:“阿九……慢些走……”

卿嫣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同情的语气,她恨极同情的语气,好像她又回到逼仄的暗宫里,光亮再度被老天收了回去。

“我没事。”她眯了眯眼睛,轻笑着说:“浮灯说过,凰情能解的,我很快就能看到了,对不对。”

“对。”阎晟眉头微拧,她每回轻笑,都说明她心情极糟糕。

“浮灯主持来了。”泠涧微抬下巴,看向前方。

只见浮灯手拎一盏灯笼,快步穿过繁白的梨花树,渐行渐近。一弯眉月悬于枝头,淡辉笼于他的雪色僧袍之上,竞似刚从月中出来。

“浮灯主持刚在何处?”阎晟盯着他的眼睛,厉声质问。他细思这几次凤芹的出现,似乎都伴随着浮灯的脚步,这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方才宫中来人,太后想请几卷经书回去。”浮灯手执佛珠,平静地迎着阎晟的视线。

“宫中来的什么人?”阎晟立刻追问。

“是我。”穆飞飞清脆的笑声从高大的无花果树后面传出来。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穆飞飞一身红袄红裙,弯着月牙儿似的眼睛蹦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走近了众人。

“干娘听说三塔寺的主持在此,所以让我过来请经书。”

阎晟微微拧眉,目光从她脸上收回,盯着浮灯说:“浮灯主持能解凰情?”

“泠涧这几天教王用的方子,克制了凰情的发作,我们还有机会。”浮灯缓缓点头。

“什么凰情?”穆飞飞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好吃的,来点儿?”卿嫣转头看她,笑着问。

“好啊好啊。”穆飞飞连连点头,大眼睛盯着阎晟看着,笑眯眯地说:“大王哥哥,干娘等着您回去用晚膳呢,她亲手做的,说是大王哥哥小时候最爱吃的菜。”

卿嫣听着她脆软甜蜜的声音,心里堵极了,到底是来请经书,还是来追着阎晟回去?

“浮灯主持,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她挣脱阎晟的手,伸手往前摸。

浮灯赶紧托住她的手腕,温和地说:“要解凰情,先于每夜子时,全身浸在烈酒之中,迫使体内寒毒挥散出来,我再去找凰情的解药。”

“烈酒?若我醉了怎么办?”

卿嫣犹豫起来,她若醉了,又不知道会忘掉什么事。她真怕了身上这些怪毛病,穿越就穿越吧,为什么悲催成这样?十八般武艺她一样没有,十八般毛病神一般附体。

上帝太不公平了,她又没害过谁,她只是瞎眼爱错人,就让她承受这些无边无际的折磨。快十七年了,居然没几天舒心的日子。

“不会,我有解酒珠。”浮灯温柔地安慰她。

阎晟盯着他看,突然上前去,一掌抓住了他的衣袖,只听嘶啦一声,他的僧袍被阎晟整片撕开,白色的中衣贴在他削瘦的身体上,长眉淡目微微流露出愕然之色,但依然隐忍克制地看着阎晟。

“再脱,脱干净。”阎晟抛开他的袖子,紧盯着他的眼睛下令。

冷衫一挥手,两名侍卫上前去,将浮灯上上下下的衣裳全除去了。

这是一具极为漂亮的男人的身体,骨架修长匀称,肌肤如玉似瓷,白得透亮,宽肩窄腰,胸膛平整。

他微垂双眸,手拈佛珠,轻宣佛号,安静沉着,就像置于无人之地,任众人打量他的身体。

“幸亏王后看不到。”泠涧抚抚鼻头,小声说。

阎晟扭头,狠戾地刺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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