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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乔爷,夫人又在闹离婚姜小瑶乔知夜 > 第76章唯一疼惜我的人
 
“房......房总?”

我看着拦在我身前的房云凯,震惊不已。

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且,他竟然奋不顾身地救我。

徐太太体丰手重,这一酒瓶子砸下去,估计也是不太好消受的。

我看到房云凯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倒下。

他苍白的脸色上挂着红酒的赤醉,一缕比红酒更猩红的颜色从额头流淌下来。

鲜血爬过他的镜片,爬过他瘦削的面腮。

沿着纯白色的衬衫衣领,渗透点点滴滴。

一时间,场面安静了。

我站在房云凯的身后,从来没觉得他那略显瘦削的肩膀竟会和记忆中的那个人——

重合叠影。

我哥出事的时候,也是在这样混乱的会所里,也是被人一记酒瓶子砸到了头。

我哥倒了,就没再站起来了。

“房总!”

我第一个惊呼出声。

接二连三的,是旁人此起彼伏的尖叫。

“房总!是房总!”

“可不得了了!快叫医生啊!”

我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能看到房云凯从容抬手,屹立如旧。

“徐太太。”

他冲着那位手持凶器的胖女人说,“姜小姐是我的员工,不知她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但动手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呸!你算哪根葱!”

徐太太养尊处优,不谙商事。

可能她压根就没看得起房云凯这样一个低调的路人甲,酒瓶子一摔,刚想上前发难。

“你还有完没完!”

徐达早已酒醒八分,一看这个架势,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饶是他妻管严了多年,这一刻就算当王八也得拼命翻身了!

“你懂个屁!这是傅氏集团的房总!”

连公司的控股董事都敢打?徐达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身价性命的未来走势。

他拼命拽回自家老婆,恨不能跪在地上给房云凯赔罪了。

“房总!房总真的太对不住!女人家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可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

我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一块干净毛巾,压在房云凯额头上的伤口处。

靠近眉骨的地方,有一道近三厘米的划伤。

他本不算一个特别英俊的人。

一张脸,五官端正却无奇。斯文,内敛,让人留不下什么深刻印象。

我不知道,这处伤疤的平添,会否让他多几分英气。

出了这样的事,party很快散了。

房云凯说不用去医院,于是桃姐叫了私人诊所的医生上门来包扎。

她开这个圈的,总有几家小诊所的人脉,随叫随到。

比如场子里玩大发了,不敢上医院怕惹麻烦的。

或者小鸡小鸭们一不小心怀了流了的。

这会儿,包房里冷气迢迢的。

我拘谨地坐在沙发一侧,用冷毛巾小心翼翼地包了冰块,送到房云凯手上。

他的额头上缝了三针,此时已经包扎妥当了。

医生给他吊了一袋消炎针,用衣帽架挂着。

包房秒变病房的既视感,真是让人有点不习惯。

“房总,谢谢。”

我咬了咬牙,郑重跟他道谢。

其实今天的事儿真的让我挺意外的。因为我对房云凯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比骨头都难啃的那一类里。

一个博学高智的海归,却选择了成为豪门女当家的赘婿。

他得是个多么有主张,有城府,有规则,有自律的人,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像我这样的女人,他最是不屑沾上半点才对。

所以我根本想都没想过,他这样的男人,也会在这么危险混乱的场面下,毅然决然地保护我,维护我。

他又不是纪冬九。

但感谢的话,我该说还是要说。

接下里的理由和疑虑,我该问也还是要问。

“房总今天怎么会在这儿?”

我一边问,一边偷偷看他。

“徐达邀的,就并购重组后的独立项目,顺便谈一次。”

房云凯的回答很随意,但一听就不是真话。

徐达在房云凯面前跟个孙子似的,这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房云凯谈,还敢事先把自己喝成个三观不认的混蛋模样??而且,这种小三上位转正的Party,一看就不是适合什么正经谈判。

以我对房云凯的了解,他就是从楼下经过这样的会所,都会觉得道德上受了侮辱。

“房总没说实话。”

我微微抿唇一笑,再次从他手里接过包着冰块的毛巾。

他的动作太笨了,还没能额头消肿呢,冰块就已经噼里啪啦往下漏了。

“一般来讲,男人连眼睛都不眨的谎言。要么是有不想让他人知道的利害关系,要么就是因为——真相与当事人有关?”

我故意慢条斯理地说,节奏比手上的动作更温柔缓慢。

我仰起头,看着房云凯微笑。

“房总,你是属于哪个原因?”

“我刚刚救了你,你也刚刚对我表达了感谢。”

房云凯看了我一眼,目光清冷如炬。

“所以,你习惯用质问,来表达感谢的诚意?”

我笑了,我说,如果房总要是愿意承认,你是因为知道我在夜孔雀,才专门赶过来的,兴许我的感激才会更有价值。

“你想多了。”

房云凯按了下太阳穴。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头顶上的盐水袋见了底。

房云凯坐直身体,垂眼看了下手背上回血的输液管,随手拔了注射器。

他站起来的时候可能有点用力过猛,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跟着起身,伸手去搀扶。

房云凯的手臂很瘦,我一个女人的虎口,几乎都能捏满。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发烧,但就是这样不算亲近的距离里,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体周围的温度。

“房总,我叫车送你回去吧。”

我对房云凯说。

“不用这么麻烦。”

他摆摆手,却没有拒绝。

因为他接下来说——

“除非,你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会所的门童给我们叫了一辆豪华专车,桃姐亲自送我们出去的。

“小瑶,真是无心插柳啊。”

我走在后面,李明桃故作姿态地冲我挤眼睛。

我明白她的意思,前面花了那么多心思,也没见跟房云凯能有什么进展。

今天这么意外的场合,他居然会主动过来保护了我?

“我就说,我们小瑶生来就是可人怜的模样。你要是早点下凡,这凡间早就祸乱一片了。”

我白了桃姐一眼,忍不住凄然苦笑。

“姐,你就别讽刺我了。”

“哎,春宵一刻。不过你可别玩大发了,三十多的男的不比二十冒头的小青年。他流不少血,估计弄不过你。哈哈哈。”

我:“......”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房云凯坐在另一边,脸冲向车窗外。

“抱歉房总,让您久等了。”

“我去公司。”

房云凯转过脸看着我,微微点了下头。

我没问原因,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

傅小玉可想而知的强势,看到丈夫脸上带着莫名的伤,怎么可能那么好糊弄过去?

但我没有放过这么好的聊天机会,我直接问房云凯:“怕房太太担心啊?没关系,如果房总有需要,我可以亲自向房太太解释的。房总这叫见义勇为,呵呵。”

“姜小瑶。”

听到房云凯突然叫我的名字,我脸上尴尬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车已经开动了,车厢里的气氛被压缩得很诡异。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立了立身子,调高的目光落在房云凯那张平淡温和的脸上。

我轻咳两声,说:“房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您觉得——”

“我不是徐达,你在徐达身上的招数并不好使。”

我愣了愣,刚想再辩解些什么。

然后又听房云凯继续说,“而我太太,也不是徐太太。”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下几分明了。

傅小玉是什么样的人,呵呵。

他房云凯不过才跟她结婚不到一年,而我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残忍和狠辣。

“房总,您是在......保护小瑶么?”

我笑了,抿着嘴角的妩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我说,像你这样又想偷吃,又怕老婆的人呢,我见得多了。

我用眼角瞄他。

面对冒犯,他不动声色。

跟乔知夜一样的喜怒不形于色。

但区别在于,他的眼里最多只是无所谓被冒犯。而不像乔知夜,觉得无所谓被冒犯的同时,也会觉得无所谓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犯者。

房云凯是个温和得让人一眼就觉得远庖厨的君子。

我想不明白,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入赘豪门,去做一个连夫妻生活都不配享有的傀儡呢?

“房总,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

我像个懵懂又无辜的高级绿茶,眨着同情的眼睛,看着他。

他出身名校,年轻有为,就算不用接手傅氏集团的平台和资源,他也能够拥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我一直相信,一个女人能为了钱而逆来顺受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大多数没有赚钱的能力。

而男人,男人或许会因为没有钱而尊严扫地。但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更有钱而让尊严去扫地。

我说:“房总,我听说您和您太太一直分居。这一年来,你们——”

“那你呢?”

房云凯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直接丢过来一句让我特别不着要领的反问。

“我?”

我讪讪笑道:“我怎么了?”

“你又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

房云凯说。

我停下正在摆弄着指甲的动作。抛光的倒影里,我的表情是妩媚的,脸色却是苍白的。

我用力吞咽了一下,小声说:“房总的话,我不太明白。”

房云凯看了我一眼。最高级的城府,在眼角眉梢不动声色地浮现。

“不明白就算了。”

他回过神,单手撑着太阳穴,目光再次转向窗外。

接下来的半小时车程,从市中心一直开到郊区的山水会所。

我们都没再说话。

后来车停下了,司机对我们说到地方了。

我轻轻推了下房云凯的肩膀,他没有立刻反应。

“房总?”

我凑过去,看到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纱布上透出了一片暗色。

我盯着房云凯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竟像个白痴一样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怕我死了?”

房云凯突然睁开眼,我的手指尴尬僵硬半空。

我倒是没怎么被吓到,前面的司机可吓到了。

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接了个大单子,回头客人再给死车上了,算怎么回事啊?

“哎!先生,没,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

“没事。”

房云凯起身,推开车门下去。

我则怔了好几秒,才赶紧跟上去。

“房总,要是......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我目送着房云凯的背影走进会所大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光污染太严重,我总觉得眼角的泪水一直在泛。

“小瑶。”

就在我转身要再回车里的时候,房云凯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头,怔怔看着他。

“房总?”

“真正疼惜你的人,无论魂在何处。一定不希望看你到你为了他,而做那些委屈自己的事。”

我:“!!!”

“小姐,您还走不走?”

专车司机低头看了看表,有点不耐地催促我。

这个时间从山水会所往市区走,叫车已经很困难了。

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拉门上车,再回看窗外的时候,房云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车子缓缓开动,我的心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没有了转动力。

背脊里一阵阵地发寒,我想不明白,房云凯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正疼惜我的人。

这世上,唯一疼惜我的人已经死了。

我哥......他已经......

“师傅!麻烦调头!”

突然之间,我只觉得一个特别的念头被硬生生植入大脑。

我要求司机立刻往回开,再回山水会所。

“小姐,已经这么晚了,你再回去的话,我可就不等你了。”

“师傅帮帮忙吧,我今天不回去了!”

我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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