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杀了我啊，没本事只能打我耳光。”
“啪！”管嬷嬷扇完之后，退到长公主的身旁，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冰冷了几分，“公主，对付这样的刁钻的人，奴婢觉得，还是交给刑司比较好。”
饶是一向镇定的管嬷嬷，在甩完了十几巴掌之后，悄悄的摸着已经麻掉的手掌，恨恨的提了建议。
长公主思考着，这条建议，倒也算个是对策。
姚青音见着长公主有些意动，连忙出声提醒。如果真把人交到了刑司，到时候刑司的人问起来，难道真要把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旁人吗？虽然不算是秘密，但让满京城的人知晓的话，这脸也就丢尽了。
她想了想，还是连忙阻止道，“娘亲，这样不好。既然她伤到了表哥，表哥现在又昏迷不醒。那怎么能把她交给旁人。她是表哥的仇人，手刃仇人，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长公主想了想，不由投给姚青音一个同意的眼神。既然这事情发生在府上，那么，自然应该在府里解决。再者，姚程程已经是智焦的姨娘，要是旁的府里，出了这种姨娘谋害自家老爷的话，要是要浸猪笼，凌尽而死的。
“那就这样。”长公主看着姚程程手里的匕首，对着管嬷嬷一抬下巴，“嬷嬷，你去。”
管嬷嬷拿起匕首，走到姚程程的面前，问道，“公主，奴婢应该从哪里下刀？”
“你看着吧！”
“公主，那先从她的脸开始，好吗？”
“好。”
“是，奴婢知道了。”管嬷嬷应了一声。
姚青音仔细的看着姚程程，发觉对方即使面无表情，但死命的握着手，全身都紧绷着，不由暗笑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倒要看看，在这样的场境下，姚程程会如何。
长公主看着，然后说道，“管嬷嬷，第一刀。”
“是。”管嬷嬷举起刀，然后狠命的刺了下去。
姚青音紧盯着。
在她的视线中，姚程程依旧紧闭着嘴巴，在刀的逼视下，依旧面无表情。
难道姚程程真的不怕毁容吗？
在刀离姚程程0.01公分的时候，管嬷嬷停住了，因为姚青音喊停了，她要再确认一次，对方是真的不怕。
“姚程程，我再问你一次，你会不会承认错误，从此以后，好好的待我的表哥？”
“不可能。”姚程程抬起头，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我可以再次说一句，既然我可以扎元智焦一次，自然可以扎第二次。”
“也就是说，如果我把你留下来，你的决定也不会变？”
“没错，我绝对不会改变。”姚程程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既然他毁了我，那你们就看着吧，我也可以毁了他。”
“你真是死性不改。”
“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程姨娘，你当真好笑，你说我们逼你，我们哪里逼你了？”姚青音笑了起来，“真如程姨娘所说，是我们逼你的，难道你上了我表哥的床，也是我们逼你的吗？”
“青音！”长公主连忙说道，“不得乱说。”
在长公主的心中，自家的女儿什么都好，冰清玉洁，冰雪聪明。姚程程所做的事情，那些恶心的事情，恶心的人自然可以做，但自家的女儿又何必说出来呢。
“是，娘亲，女儿知道了。”姚青音同意下来，她明白长公主的想法，也清楚刚才她说的话，是有些错的，毕竟她还没有成亲，还是少女，刚才说的话的确是不好，不适合现在的她说出来。
姚程程笑了起来，“除非你们现在把我杀了，不然的话，就别怪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长公主的面色难看起来，“难道你想杀智焦，还想再杀第二次吗？”
“那是自然，长公。主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看。”
“她就是说，如果我娘亲真的不想杀你，你会弄出更大的事情吗？”姚青音不由问了起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姚程程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即使长公主阻止，她也要让对方付出性命。
"没错，我可以说，我就是这样想的。"
"娘亲，你让管摸摸下手把。"姚倾敖已经无比确认，对方是真的这样想的。这样的人，是觉对不能留了。
"公主？"
"下手吧。"长公主再次说了，"向伤脸，再要命。"
"是。"管摸摸应了下来，再次拿起了手，向姚程程刺了下去。
这一次，没人组字，没人说实话。
"啊。"姚程程叫了起来，是个女子都不会容忍，都不会不还痛。但是她的失色还是很重，"长公主，你以为毁容，就可以让我听话吗？我跟你说，这绝对不可能。"
"那又如何？本公主要了你的命，本公主倒要看看，本公主要了你的命，你还如何？"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何时会死，会用何种方式死去。
此时的姚程程，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紧闭着嘴唇，感受着匕首放在脸颊上的冷嗖感。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碰到这样的情况，会落进这样的境地。
这样的处地，这样的局面，她到底要如何的破解？
没有任何人，会那么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死亡。即使开了穿越外挂的姚程程也不行。
在匕首的森然刀光下，姚程程已经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
她想说点什么，想表达一下求饶的意思。但不管她如何努力，也只能动动嘴唇，只能无声的吐出一些音节。
没有声音的求饶，又会有什么人知晓？
姚程程深知这样不行，她再一次的颤抖起来。
但不论她如何努力，那些想求饶的话，深深的卡在她的喉咙深处，怎么也吐不出来，也无法让任何人知晓。
越是努力，越是无力。
终于，姚程程只能无奈的放弃。
形势比人强，这简直是天注定的。
这样也好，也许她死了之后，还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有下次，她绝对不会选穿越这样的路。
姚程程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缓缓的流下一行泪水。
看着已经认命的姚程程，滑过姚青音心头的，不是难受，而是解气。
终于，她的仇人，可以在她的刻意策划下，可以这么快就死去。这是她的胜利，是她可以站稳的第一步。
对于仇敌，姚青音自然不会做到，犹如善人般的心肠。
在长公主的授意，以及姚程程的认命不再挣扎下，管嬷嬷的匕首划的很顺利。
“哗！”一刀下去，鲜血溅了管嬷嬷一手。
管嬷嬷的心，突然就热了起来。在长公主府里呆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她已经不再亲自动手，那些曾经的岁月，也已经变成了回忆。可是现在被鲜血一激，她这才发现，那些东西是深深印在她的血液里的，即使那么多年，她也没有忘记。
房间里静的可怕，回落着姚程程的惨叫声。
管嬷嬷落下匕首的速度，越来越快。
姚程程的叫声，从刚开始的激烈，慢慢的变成了哽咽，以及柔弱至无声。
管嬷嬷停下匕首，望着长公主，询问道，“奴婢已经下了二十刀，请公主审察。”
长公主看了一眼已经望不出脸面的姚程程，神色间满是厌恶，“这种事情还需要问本公主吗？”
“是，都是奴婢的错。”管嬷嬷被长公主一番责骂，脸上却并没有难受之意。她突然举起刀，对着姚程程的脖子划过去。
“且慢，等等。”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管嬷嬷的这一刀划下。就连姚程程都是。
她从刚开始被划开一刀时的痛楚，她能感觉到鲜血从破开的伤口时，喷涌而出的那种感觉。到渐渐的，痛到麻木，痛到冰冷。
这是一种折磨，从心里到身体，从感觉到体验。
生不如死，怕也就现在这样的感受吧。
到这时候，姚程程反倒觉得，给她一脖子，让她去死，反倒是让她解脱了。
所以，她恍惚间听到管嬷嬷的问询，以及长公主的回答，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去。涌上她心头的，不是害怕，反而是解脱。
只不过，她想的太过想好。
有人打断了管嬷嬷，有人不想让她死。
姚程程没有感觉到脖子处的凉意，只听到了一道声音，那么微弱，却又那么的坚定，“管嬷嬷，先不要杀她。”
姚程程觉得那个声音有些耳熟，但她听着，心里没有感谢，却是满满的凉意。当对方再说出一句话时，她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因为那人是她的夫君老爷，是元智焦，也是长公主的侄子。
姚程程有些茫然，她不是把整个刀都送进了元智焦的胸口吗？她明明看到元智焦倒在她的身旁，鲜血都染红了整张床。她还记得，那个叫沈莨的太医冲进来的时候，那个摇头叹气的模样。
明明是救不活了的，难道她刚才是幻听。
姚程程极力的转过对去，询着声音看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到极点的脸。
正是元智焦。
“你为什么还没有死？”姚程程问出了心里的问题，她这才反应过来。在管嬷嬷要刺她的时候，她有些失语的情况，竟然在看到元智焦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好了。
元智焦被沈莨扶着，慢慢的下了床，他一步一步的走的极慢，鲜血不时的渗出来，已经把他裹在面前的白布，又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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