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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容雪辛晨 > 第88章 安静的实施一场谋害
 
辛晨毫无防备的拉开门的时候,眼前是个他曾经见过的人,梁亦薇的表哥,梁威。

他脸上带着口罩,仅仅露出的那双眼,依然像野狼一样凶戾愤恨。

梁威只阴恻恻的说了一句话,他说,容城,我说过,不搞死你,我不姓梁。

是的,自从医院那次狭路相逢,两人见面就缠斗在一起,梁威就一直以为,眼前的辛晨就是抛弃自己妹妹的容城,于是最近开始找人盯梢,终于等来堵到他的机会。

辛晨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猛地睁大了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几个人合伙用勒住口鼻拖回了房间。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浑浊的罪恶在地沼探出了黑手,漆黑遍染,痛苦丛生。

像进入了一场默剧。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嘶喊,安静的实施一场谋害。

他被捂住口鼻,束缚住双手双脚,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他无法出声,却也不想尖叫。因为本以为只不过是一场毒打。他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所以并没有害怕。

直到梁威在他面前拿出一针管水一样透明的液体,轻轻一推,针头上涌出两小滴,落在地上。

梁威蹲在辛晨面前,眼神阴暗诡谲:“你可别动,这玩意儿贵着呢。浪费就不值了,我特意拿给你享受的。”

“小心点啊梁子,控制点量。”勒住辛晨口鼻的胖子说着:“这东西劲儿大着呢,弄多了会死人的!”

梁威冷冰冰的扫他一眼:“少他妈废话,用你说吗?把你的心给我放回肚里,连累不着你,我有的是经验。”

辛晨望着他,几乎睁裂眼眶。任他曾经嚣张跋扈,面对这东西,他也只能蜷缩成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听人说过,他大概知道那一小针管里装的是怎样的魔鬼。是让人永远痛失自我,背离正道的,真正的魔鬼。

液体冰毒。

辛晨挣扎的像一条在热锅里翻滚的鱼,却还是不能阻止,眼睁睁看着那根针管像毒蛇的信子,冰凉尖锐的探入血管。

然后,好像有一团冰凉的棉絮混进了血液,顺着青色的血管游走在身体里,最后到达心脏。最后砰的炸开一团,在身体里鼓动跳突,好像要胀烈身体。

胖子感觉到辛晨停止挣扎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个原本挣动的男孩突然像一滩死水瘫软下去。

那群人没有一个敢动,胖子往前探探身,吓得扑通坐在地上,松开辛晨软绵绵的身体,指着那张已经没了颜色的脸,满脸惊恐:“死了!!死了!!!瞳孔……瞳孔散了!!!”

其他几个男孩瞬间惊慌起来。

梁威一脚把胖子踹开:“滚蛋!有没有常识,那叫散瞳,每次注射都会有。”然后他扯起嘴角笑的咬牙切齿:“精彩的还没来呢。”

他话音刚落,辛晨突然像失控的人偶在地上翻滚起来。

视线模糊,头脑像灌进了水银,什么都看不到了。

心脏像一个疯了的水泵,鼓动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冲撞。胃里像伸进了一只手,不停的翻搅,他趴在地上狂呕。

痛苦,崩溃,死亡。

眼前飞升起无数画面,变成刀片,一片片切入脑中。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抽搐。

胖子皱了眉有点看不过去:“行不行啊,要不送医院吧,他死了咱可就完了。”

梁威眼神冰冷:“送医院?呵,我想送他下地狱!他死不了,对吧?玩我妹妹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天吧?”他伸脚踩上辛晨的脸,那张精致的如同雕塑的脸,在他脚下诡异的扭曲。

然后他突然大笑起来,无比恶毒畅快,如痴如癫。一边笑着,一边抬起脚来,皮鞋尖狠狠踢到辛晨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凶狠干脆,像戳进一个柔软的沙袋,他低吼着:“起来跟我打啊!不是很狂么?啊?!”

胖子拉住他:“梁子!别打了!”

梁威粗重的喘息着,眼里泛着诡异的光亮,他神经质的深吸口气,然后转头直勾勾的看着胖子:“喂……别光顾让他享受啊。”他顺腿又踢了一脚地上已经失去意识满身是血的辛晨,接着吼道:“他妈的给我也来点啊!没看见我上劲了吗?!”

胖子缩了缩短小脖子:“最近你溜得太频了,你悠着点。”

梁威本来想发火,却压住了,疲惫的挥了挥手,一群人跟着他,稀稀拉拉的退出房间。

二十分钟过去了,李灿坐在车子里频频看手表,时而往外张望。他心里越来越焦躁,怎么取个卡还能这么久,明明那么着急的事。

可到过了三十分钟还不见辛晨人影的时候,他心里的焦躁被莫名的不安取代了。

他焦急的赶到辛晨房间门前,用力的敲门,可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他突然很慌张,回车里取来那张自己一直藏在车上的辛晨另一张房间的门卡,打开门。

就像打开地狱的门。

那景象李灿这辈子也忘不了。

那一瞬间他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

躺在地上,瞳孔扩散。满地的血和腥黄的呕吐物搅浑在一起,脸上的鞋印肮脏刺眼,撕破的衣服里露出淤痕遍布的身体。

后来,那样的画面无数次在李灿脑海中浮出来,那是一场极端的,让人汗毛耸立的噩梦。

他瞪大着眼睛,才能忍着让眼泪不会流出来,咬着牙,奋力把辛晨背在背上。

冲出酒店前,他狠狠的拍着酒店前台的理石桌台,嘶吼:“报警!给我报警!”

前台的女孩吓得不轻,惊恐的抬头,看见眼前的男孩,通红的眼眶通红着,悲伤愤怒,像受伤的孩子。

抢救的过程很漫长。

李灿不知道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横祸,一天之内面对两个濒死的人。他自己仿佛也像去冥府兜转了一圈,魂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一个人坐在病房外边的时候,心很窒闷,也很孤单。

你们这些人,到底要我操心到什么时候才肯停呢?

他很想抱怨,很想发怒,却发现在身边空无一人。

大夫走出来,慢悠悠的摘掉口罩,李灿猛地起身迎上去,满眼不安。

大夫告诉他,人没事,就是左肋骨断了三根,腹腔出血,重度胃出血,而且,根据他的临床反应,我们给他做了尿检测试,结果是阳性,说明病人有吸毒行为。

大夫转身离开。好像他嘴里说出来吸毒行为,竟然像某个小孩偷吃了糖一样的轻描淡写。

李灿愣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脑子里好像有一百条毒虫在钻,他狠狠捏住跳突的太阳穴,一颗心无可抑制的疼起来。

辛晨。辛晨。你该怎么办啊……

他在病房门抱着头蹲下来,过了很久才终于安定了。

他开始不停打电话,强作轻松,托关系找人问有没有人了解这类事情要怎么处理,冰毒多少量会上瘾,上瘾什么反应,对身体有什么危害,一旦上瘾怎么戒断。

几个电话过去以后,他脸上的表情垮下来。

那些人说,溜冰可能好戒,注射想戒掉却很难。

那些人说,去戒毒所吧,靠自己,不可能。

那些人说,我知道一个挺好的戒毒所,我认识那的院长,要是想送人过去的话,你就找我。

李灿握着电话垂下来,他失重的靠在墙上,绝望的仰着头。

半晌他打给林帆,那边的林帆却似乎心情愉悦,对他说:“李灿啊,我本来想打给你的,出国的事不用管了,有个好消息,那个人回不来了。”

李灿警惕:“回不来?而不是不回来?你们把他怎么了?”

林帆的声音渐渐变冷:“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什么叫把他怎么了?”

李灿叹口气:“算了,没有时间跟你说废话,你快点来趟医院,还有,我不知道容雪家在哪,你去通知她家里人,来医院找她。”

“容雪病了?”

李灿深吸了口气,说:“恩。还有辛晨。他出事了。”

后来,终于还是林帆去容雪家里找的容雪妈妈林月容。

林月容听说她女儿在医院,不顾外边风雪,穿着一件薄衣服就往外跑。林帆把她带上车,送她去了医院。

林帆本以为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让容城知道,可竟然连林月容也不知道容城去了哪里。容城说让自己给梁亦薇的那三十万,他没有动。然后容城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联系不到了。

可林帆现在实在没有精力考虑太多,李灿的话让他疯了一样害怕。

他的女朋友夏秋坐在身边,一直温言细语的安慰着他,可他一句也听不进去,甚至觉得聒噪,第一次跟她发火,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夏秋立刻收了声。

容雪在医院整整住了半个多月。而辛晨,却在当天晚上就被林家人连夜接走。

容雪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辛晨呢?!姚彬呢?!”

可是她眼前所见,除了医院光秃秃的白墙,就是妈妈那张恍然苍老的急迫的脸。

“闺女你可醒了,想吃什么,妈给你做了带过来。妈去找大夫!”

林月容冲出病房去找大夫之后,容雪这才视线慢慢清晰了,开始打量身边的光景。

和辛晨那次住院的景象不同。

她住的病房,是六人床位。屋子里很热闹,却都不属于她,属于她的,只有眼前忧心忡忡的母亲。

她摸起枕边的手机,她的手机几天没用已经耗光了电量。她艰难的摸到旁边桌上的充电线,把手机充电。然后苍白着脸,瞪着眼睛看着医院病房的天花板。

手机刚刚能开机,她就拿起来拨给辛晨。

满心忐忑的等待。

可是,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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