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是老大，原本杂乱无章的布置，最后被老大一总结，立刻变成了妙手，我看不出三天，就能抓到凶手了！”
虽然众人很鄙夷慕鸣的“溜须拍马”，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都是事实。
在这之前，所有的排摸调查而来的线索都是零散而毫无规律，看上去对案子的进展毫无帮助，然而当秋彦准备收拢，重点突破之际，原先的布置却成为了关键，看上去秋彦犹如没头苍蝇般东一锤西一击的手段原来都是有意为之。
众人却直到秋彦说出最终计划才能明白。
不得不承认秋彦比他们看得更远，分析得更透彻。
秋彦却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运气成分。
不是偶遇“小红”以及贝泰所说的小颖，恐怕还没这么快就会聚焦在紫东会所，更何况根据父亲所说，他认为张善必定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很有可能这桩案子到最后只能抓到一些小鱼小虾。
“大家先别乐观。”秋彦决定在此时为众人泼点冷水，“狗急还会跳墙，我们这次面对的‘凶手’不是普通人，集团性质的犯罪，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不一定能找到大鱼的犯罪证据……”
“屈斌在里面也只能属于小角色。”
被他如此一说，众人神情凛然。
“所以，我们要谨记绝对不能冒然出手。”
“放心，老大，我们一定不会乱来！”慕鸣当然还是第一个拍胸脯保证，不过他转而又看向凌问，“倒是你，实在让人不放心。”
凌问还未说话，张林却轻声说道：“她比你冷静。”
慕鸣一怔，随即眼珠一转，看看张林又看看凌问，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不对头，很不对头啊！”
张林和凌问竟然同时说道：“工作了。”
两人又是同时离开会议桌，让慕鸣笑得更是得意，捅了捅身边的艾壮。
“大姐，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艾壮摸摸脑袋，“还没开始监控呢，能察觉到什么？”
慕鸣对于艾壮的反应迟钝只能连翻白眼。
“好了，时间就从现在开始。”秋彦用“不近人情”的话语打断了自5·13杀人碎尸案后，刑侦一队众人难得的轻松。
没人会抱怨，哪怕现在已是五月十八号的零点零九分。
夏倾穆、艾壮和慕鸣离开了办公室，张林和凌问凑在一起抓紧时间将资料汇整，桑榆坐在会议桌原位，看着盯着大白板出神的秋彦。
而秋彦看着的就是划着鲜明圆圈的盈然。
——救救我！
这三个字以及盈然伸出右手食指隐晦地指了指地，又伸出食中二指快速合并分开的手势不断在他脑海中播放。
她想表达什么？
地址？面临的处境？地下室？门牌号码？看守她的人数？
还是……
一连串的问题杂乱而毫无头绪，看来必须要等到凌问做出紫东会所附近一定范围内的车行距离后才能找到答案。
但是时间还来得及吗？
“不能有第二次。”
秋彦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霍然转身面对桑榆。
“受害者？”桑榆毕竟是整个一队中最了解他的人，猜测说道。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这种事的。”秋彦身上那种凛然正气逐渐弥散而出，“假如将五个受害者划分为第一批因为产生逃跑，或是产生脱离紫东会所心思后，紫东会所实行的杀一儆百，那么一定还会发生第二批……”
“因为我始终坚信人类对自由的渴望是永远无法禁锢的。”
“那已经杀过人的凶手就会用更残暴的手段去镇压。”桑榆如痴如醉看着此刻的秋彦，在她心中，此时的他是最动人的。
秋彦沉重地点了点头，“所以能够先张善、屈斌一步找到盈然尤其重要，这不仅仅是破案，而是拯救，不过……”
“这个人也未必会是她，盈然。”
桑榆一怔，秋彦前后矛盾的话让她有些糊涂。
“假如盈然最后对我无声的话是试探呢？”秋彦唇角处逸散而出的那抹笑容让人感到他已经智珠在握，“因为我绝对相信张善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一定会有后手……”
“而激起人类，特别是男子的正义之心正是一种高明的心理试探。”
桑榆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秋彦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没有谁规定过只能是罪犯释放烟雾，我们同样也可以，要做就要做全套，逼真一点。”
桑榆站起身，盈盈一笑。
“我明白了，现在我就去组织人，去紫东会所临检，你放心，我不会动用新区的警力，这样能够避免走漏风声。”
“不，你不行。”
秋彦的断然拒绝让桑榆甚是不解，她想不出为什么她不可以。
“我总有种感觉，你和夏倾穆现在都不能露面，要想抓到大鱼除了证据，你们同样是关键所在。”
桑榆的冰雪聪明一下子让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想用美人计？”
秋彦的神情骤然变得沉重，声音低沉。
“不知道，或许等到明天拿到庄叶落的所有报告后就会清楚，不过，我还是希望我的这个奇怪念头是错误的，因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桑榆觉得这是秋彦对她安危的一种担忧，心中窃喜。
“那派谁去？艾壮？还是慕鸣？”
“我去吧。”
埋头整理资料的张林抬起头，用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
秋彦摇摇头，“你也不行。”
“难道是我？”凌问好奇的加入到众人的请战中，“不过事先说明，我可没有什么经验，坏事了可不能怪我。”
秋彦失笑摇头。
“只有一个人才最合适。”
桑榆看看张林，张林看看桑榆。
根据秋彦先前的话，他并不想动用新区的警力，其他刑警支队跨区办事肯定也不合适，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秋彦摸了摸高挺的鼻子，笑得有点诡异。
“这个人当然是我们市局的，不过却不是我们一队的，而且我相信他一定能将这件事办得很漂亮。”
说罢，他已经拿出了手机。
一个名字忽然间闪现在桑榆和张林的脑海中，两人同时大叫。
“秦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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