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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求学路上一波三折

从旗里回来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听说这次考试走不成了。原因是旗组织部没有通过。为了准确地掌握这次能否走成,我第二天起大早坐火车去了阿里河。

先到旗组织部寻问,对方回答含含糊糊,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接着又去党校,找主管代培生考试的牟校长,费了好大的劲,找到牟校长的家,只见他爱人正和他吵架呐。

当他面听明白我的来意,牟校长解释说:“这次除了教育部门和党校的代培生,其他部门的代培生都取消了。组织部门已经把人选都定下来了。”

牟校长的夫人也正为此事跟他丈夫生气呢,说他办事太认真,太受气。名义上是他负责,实际安排人员上又根本不让他插手,没拿他当回事。他自己还不觉得丢面子。

我看清楚了这里头的问题,考试不过是走形式,是借口,而选谁不选谁,完全由掌握大权的那些领导们来决定。我不由得感到受了欺骗。心里充满愤怒。希望之路少了一条。梦想学中文,当作家当诗人的美梦破灭了。

我又急匆匆地赶到旗职教中心,寻问职大的报名情况。这一问,又得知旗商业系统唯一的一个职工大学的指标让别人给占用了,没了。

我惊讶地望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孙主任,再回头看看叶星,只见他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的样子。

我生气地问他们:“我是第一个来报名的,指标怎么会落在别人手里?你们口口声声说给我留着指标,怎么把指标又给能没了?”

孙老太太解释说:“你报名又没有填表,我们怎么留得住。你要考就等明年吧。”

“明年,明年你们请我来,我还不来呢!”我真气的浑身发抖,这一连串的打击,对我来说真够大的。

叶星出面解围说:“不行你给盟里打个电话吧,盟里知道你的情况,再要个指标。”

“我不打,打也不会有人接。”

他自报奋勇地说:“我给你打去。”他到隔壁去摇电话,我坐在他的位子上等消息。

半个小时过去了,叶星进来说没打通。我要求他们给开一个介绍信,自己去盟里要指标。他们不肯出,争执半天没有结果。我只好生气地离开。后来才知道,职大指标就是让孙主任给送人情了。

回吉文后的一两天,我消极沉默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复习的劲头也没了。不时地陷入沉默之中。我想的很多,代培生黄了,职大的指标没了,今年的考学没戏了。

为什么我这样苦苦地追求考学,竟会是这样的艰难?我该怎么面对这次高考?又该怎么面对周围的人?尤其是心成一家怎么解释?我这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吗?

颓丧,彷徨,挤满了我的脑海。思想压力异常巨大。难道我就不该上大学,上中专吗?广播里一再鼓励年轻人做有知识、有理想、肯专研的好青年。可现实生活中,真正要做一个这样的好青年,为什么会这么的难啊?思前想后了好几天,最后下决心去盟职教中心走一趟。

当我跟父亲说出要去盟里要指标的要求时,父亲坚决不同意。并让我冷静,想想自身的情况。一个即将结婚的人,眼睛还有毛病,还考什么考啊?我主意已定,谁也拦不住我。后来父亲又提出家里的经济状况紧张,劝我不要任性,别干没有把握的事情。

钱的事情我也想好了,这几年自己存了八百多元,除了买手表、自行车,及家里买电视花了一部分外,还有三百多元。我就用它来做路费。父亲最后默认了,生气地回屋了。

我这是头一次让父亲生气,我最不希望惹他老人家生气了。可是,为了考学,我还是做了。我真是含着眼泪目送父亲回屋的。我最尊敬的是父亲,最疼爱我的也是父亲。爸爸,请原谅女儿这一回吧。

当我再次向领导请假,请他开介绍信时,他简直是连眼睛都不愿抬一下,问我:“这几天的工资怎么办?”

“扣吧!”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往日里是我最坚守岗位,最肯干工作。从我到这个单位,每天早晨的卫生清扫都是我做的。然而,这会儿什么优点都记不起来了。领导的做法让人寒心。我既然决定考学,就不在乎扣几天工资。交代完工作,到银行取出一百元钱,准备半夜上火车。

我铁了心地去盟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从呼盟报上得知,盟里主管职工招生的副盟长吴守贵同志,是父亲过去的老领导,以前的关系很不错。我要去找他,请吴大爷帮忙。

半夜,表哥送我去火车站。寂静的夜晚天快明了,不时地传来狗的叫声。远处山林里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光棍好苦。古老的传说,让我想起眼前的心成,他现在何尝不像远处的布谷鸟,声声地哀叫:光棍好苦!我对不起他,想到这,泪水盈满我的眼眶。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登上去海拉尔的火车。一路上各种各样的结局在我脑海里设想,也许顺利地拿到指标,也许白跑一趟。眼瞅着列车窗外渐渐露出的晨曦,我一点睡意也没有。

下午四点钟,海拉尔车站到了。我头一次到海拉尔来,面对繁杂的人群,不知往哪个方向出站,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到哪里去投宿?能不能找到职教中心?能不能找到吴大爷,等等,一切都是未知数。好了,既然来了,那就别想的太多了,拼吧,尽最大努力,为自己拼一把吧!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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