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睡觉的时候，时瑾瑜还没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真不敢相信，衣衣居然怀孕了……”她蜷在叶砚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轻轻挪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感觉很安全。
她的小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揽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状似无意地说道：“这么在意吗？”
她摇摇头，“也不是，只是有些惊讶。”
在时瑾瑜的印象中，顾青衣不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子，但她若是想做的，一定会是一个特别优秀的母亲——毕竟她原本就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
“会不喜欢小孩吗？”
“怎么会？”她惊呼，抬头望他，“我没有不喜欢孩子。”
如果真是不喜欢的话，就不会选择教师这个职业了。虽然社会上的孩子总会被冠上“熊”这个前缀，但她眼中那些天真活泼的猴孩子们其实都有很温柔、很惹人怜爱的一面，就看你有没有去发掘了。
叶砚好笑亲了亲她额头，“别紧张。”
她嘟囔了一声：“我没有紧张。”
叶砚凑近了些，“哦？人在紧张的时候，通常会心跳加速，手心发热，语音发颤。小乌龟，你全中了。”
时瑾瑜愣了半晌，才发现他的爪子正巴在她的心脏上方，还抓了抓。
“色狐狸！”
她恼羞成怒地想要挣脱，却被他沉笑着抱得更紧了。
“想和我说说吗？”叶医生主动进入了知心姐姐的角色。
他知道她想到的不止是顾青衣怀孕的事，恐怕是因为她而联想到自己了吧？那么，她是不想要孩子吗？
时瑾瑜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襟，也不是不想和他说，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沉吟了半晌，才小声道：“我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衣衣现在是个母亲的身份。”
“觉得她当了母亲以后就会变了个人，你不习惯吗？”
她想了想，摇摇头。
顾青衣今天在吐完后并没有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埋怨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平日热爱自由酷爱刺激的她如今就连轻轻碰了一下桌子都神经兮兮地抱紧了肚子，生怕它受到丁点的伤害。
这样的衣衣，很温柔。
“我很替衣衣高兴。”她喟叹了一声，往他身前挤了挤，又靠近了一些，“就是会有点慌，担心未来如果我也成为了母亲，我可能……做不到像衣衣和小霓那么好。”
叶砚抚着她柔软的发，安静地听她继续说：
“我不知道当妈妈该是怎样的感觉。以前读书的时候，书里常说妈妈是伟大的，后来我当了老师，也见过很多家长为孩子付出了很多。可我就是……怎么都体会不了。”
因为她没有妈妈。
就算是见得再多，她始终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母亲”究竟有多伟大。
更何况她还是个厌食症患者，多年前住院时见过的那个消瘦的母亲的景象不时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这让她恐慌不已。
——万一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呢？万一她照顾不好那个孩子，甚至害了他呢？
她想到的万一太多了。
叶砚无声地收紧了手臂，闭上眼，把他心爱的乌龟抱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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