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姚的情况原本就不太乐观，因为这次的昏厥，林家父女忙不迭代，等到想起来要去找叶砚他们细细询问时，却发他们已经带着做完体检的时瑾瑜离开了。
这是林父第一次懊恼私立医院的体检服务速度。
叶砚和顾青衣后头说的重磅消息林曦儿并未听到，只是事后见林捏着一份资料眉头紧锁地看了许久，好奇地多问了两句，意料之内地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回复。林父似乎急急忙忙地找了医生问从时瑾瑜身上取下的血量够不够再做其他项目的检查，听说不行后，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林曦儿小心翼翼地问父亲，“爸爸，是妈妈的病有什么异样，所以才要检查其他项目吗？要不……我再去求姐姐过来抽一次血？”
虽然这么做似乎有些卑劣，但为了妈妈，就算被时瑾瑜怨恨，她也是愿意的。
林父沉默地坐在病床旁，看了眼床上虚弱睡着的妻子，忽然生出一股疲意来。他扶了扶额，叹息了一声：“不，不要打扰她了。我们欠她的，够多了。”
既然叶砚和顾青衣刻意避开时瑾瑜和他们夫妻二人单独说这事，想来她应该是还不知道的。
若是知道，又怎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
——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当年钱姚对时瑾瑜做的那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了。
毕竟他的确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让他怎么接受这个养了一年的孩子可能是挚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所生？
但如果那份DNA报告是假的，那时瑾瑜就有可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了吧？那——他们当年究竟是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啊……
林父颓然闭眼，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荡然无存，只留下一脸的沧桑与疲意。
叶砚两人自然对病房内的那件事缄口不言，只是接了时瑾瑜后，顾青衣便急着要带她回家吃点补品补补血。
时瑾瑜哭笑不得。
就抽了十来毫升的血，有什么好补的？！
叶医生凉凉地扫了后妈一眼，“吃进肚子里的补不了血。”
后妈不爽回瞪，“那你天天做药膳有个屁用！”
“那只是促进她食欲的手段。”
后妈捂耳朵，“我这是促进她产血的手段！”
产血？
叶医生嗤笑了一声，已经失去和她辩论的欲望，牵着时瑾瑜的手就走，边走还不忘边教育，“真的，少和她说话，怕你变蠢。”
“妈的我听到了！”
时瑾瑜嘴角上扬，心情莫名畅快了许多，紧绷了个把小时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她知道叶砚和顾青衣是故意说这些转移她情绪的。
她怕打针，但更怕的，其实是和钱姚见面。
她其实真的真的，很怕钱姚。
怕从她的嘴里，又听到那些让人心凉的话来。
这个手术她非做不可，因为这是她和钱姚之间关系的决断凭证。她不想再抱着那种彷徨的心情和钱姚纠缠一辈子了。只是希望一切都还了后，她们此生互不拖欠。
时瑾瑜的手紧了紧。叶砚感觉到后，侧头望她。
她抬眸，笑靥生花。
“谢谢你，阿砚。”
叶砚眸光柔和，望着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比她这一刻更美了。
美得他想藏起来，不给任何人亵渎的机会。
“小乌龟，我……”
顾青衣幽幽地凑过头来，还用手把时瑾瑜的笑脸扳去她那边，“宝贝，你怎么不谢谢我？！我可是一大早就飞回来哒，只为我爱你爱得深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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