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对他冷暴力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我不忿反驳。
要不是他老惹我，我怎么可能生气不理他？
陆敬唇角轻扬，饶有兴致的反问我：“哪里不苦了？他拉不下脸跟你说，倒是把我跟小野烦死。你们结婚那段时间，你对他爱搭不理，阿逸嘴里说着冷你，却成日睡办公室，借酒消愁，把酒店跟医院当他第二个家了。”
他神情很认真，没有半点戏谑和说谎的痕迹。
我心脏发紧，说来，我好像都没有去追究过，那段时间，唐辰逸整天不回家，都在干些什么……
以前我傻呼呼的以为，他真的醉倒在那些女人的温柔乡里，整天在风流快活，让我独守空房。
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他外面没女人，自然不能再那么认为。
陆敬这些说法，我心里有猜测的，但一直没有证实去深究，现在从陆敬口中证实，我心情难免不感到复杂。
他还真的睡办公室啊？
之前严尽野还说他整天喝酒，还喝到胃穿孔，也是确有其事？
我心脏发紧，嘴上还是说：“那是他活该，我又没有不让他回家睡觉。”
陆敬勾着唇角不语，就这么看着我，我又有点心虚。
我不禁反思，我跟唐辰逸这样，是不是我也占了很大的问题？
那段时间里，我愣是撑着一口气，死活不肯跟他低头。
要是……我先放软了态度，给了唐辰逸台阶下，我跟他后面也不至于闹到要离婚。
“珊珊，不是舅舅偏帮阿逸。你跟阿逸这样，不能完全是他的责任。”
陆敬真诚的看着我：“你年纪小，阿逸心疼你，但他只比你长两岁，不是什么事都考虑的面面俱到。感情是包容，纵然阿逸有不对，珊珊，你也不能每次都得让他低头先，完全不给她台阶下，不是吗？”
他这话我无法反驳。
我跟唐辰逸吵架闹别扭，我鲜少会给他台阶，都是他先哄的我，我才顺势跟他好……
“阿逸有多爱你，你就不知道？给点甜头就乐开花。就你送他那钢笔，到哪里不揣兜里？逢人就炫耀。阿逸是个男人，他不能跟你一样，难受了还可以哭鼻子，找他算账。他难受了，又舍不得真把你怎么样，到头来苦的还不是他自己？”
“珊珊，阿逸让你难受，他何尝不比你更难受？”
陆敬说的在理，我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因为唐辰逸对我的好，远比我对他好……
在这段感情里，我惯来是承受的一方。
想到了什么似的，我神情严肃的问陆敬：“舅舅，你跟唐辰逸关系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冷战那么长时间？”
陆敬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知道的。
我眉头紧蹙，心中的疑惑更甚。
陆敬：“阿逸没肯跟你说？”
我嗯了声，委屈道：“他要肯说，我就不至于问你了。”
这几个月来，我问过唐辰逸几次，他每次都是忽悠我，或者转移话题，没一次肯说真话的。
“你问问你尽野哥？”陆敬跟我提议。
唐辰逸关系最好的，就是严尽野。
陆敬常年在军营出任务，跟唐辰逸关系虽然不错，但远没有严尽野亲近。
我点点头，陆敬笑着对我道：“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正发着呆，思考着沈曼跟陆敬那番话。
正开着车的唐辰逸，似乎不习惯这样的沉默，冷不丁问我：“刚跟阿敬嘀嘀咕咕都说了什么？”
我低着头，心不在焉的说：“让他别欺负思思啊。”
唐辰逸嗯了声，我又冷笑，阴阳怪气道：“不过舅舅为人正经，年纪大，也会疼人。想来也不会跟某些幼稚鬼一样，就喜欢欺负自己老婆！”
我毫不掩饰对他的讽刺，唐辰逸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他闷笑了声：“老婆。”
我默不作声，扭头看着窗外，对这事耿耿于怀。
唐辰逸道：“我让你欺负回来，别生气，嗯？”
我气鼓鼓的道：“我能怎么欺负你啊？你丫的就一钢铁侠，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越说到后面，我越咬牙切齿。
“能。”
磁性的声线轻缓，若不是仔细，几乎可以让人忽略。
我蹙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才注意到唐辰逸车开的方向不对：“唐辰逸，你要去哪啊？”
唐辰逸专注着开车：“很久没回华大看看了，去看看？”
我啊了一声，不解他这是想干什么。
唐辰逸也没有解释，直接把车开到了华大，我跟他的母校。
现在是下午一点，还没有开始上课。
休息时间，偌大的校园，人群寥寥。
唐辰逸停好车，就牵着我下车。
我没挣脱被他牵着的手，看着曾经熟悉的校园，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
我考华大完全是因为唐辰逸的缘故，来了这里之后没有他，我并不喜欢在学校里呆着。
大学四年我从不住宿。
除了上课外，我几乎是不来学校……
唐辰逸回国也有小一年，他突然把我带来这里，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满脸不解问他：“你干嘛带我来这里？”
唐辰逸没有直接回答我，把我牵着到学校后面一颗有一百多年的槐树下，问我：“记得这里吗？”
我记得，以前我来学校找他，他喜欢在树下看书，我俩在哪里一呆就是很久。
也就是在这棵树里，他跟我做的约定，我考华大，他陪我念书。
只是后来，他食言了，他没做到。
那没有他陪伴的四年大学生活里，我沿袭了曾经的习惯，最爱在这颗槐树里看书发呆……
唐辰逸转过身朝我看过来，面对面，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我：“三儿，对不起。”
睫羽轻颤，我抿着唇：“你干嘛跟我道歉？”
手指不由自主的绞紧着裙角。
很不解。
又隐隐有答案。
“哥哥五年前食言了，没有陪你念大学。”唐辰逸望着我的眉目深刻：“三儿，我没有想丢下你，不要恨哥哥。”
我咬着唇内侧的软肉，轻声说：“唐辰逸，我没有生气这个事了。”
换做以前我还耿耿于怀，但现在我已经释然，没再拿这个事情来怪他。
“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两年前我没有主动联系你吗？”
我闻言一怔，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间提起这个事。
看着他的眼睛，我如实说：“想知道。”
一直不知道的话，我不踏实。
我会胡思乱想，会难过。
我想要跟他坦诚相待。
现在我在他眼前就是一个透明人，没有了秘密，连想法，都能轻而易举被看穿。
可是，我一直看不透他，摸不清他……
唐辰逸把我圈入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胸膛里，他下颌抵着我的头顶，沉着声缓缓说道：“我看着你出生，你1岁，我喊你老婆，你3岁，我便以你未婚夫自居，不许其他男孩子靠近你。你16岁，我夺走你的初吻。你18岁，哥哥就差点忍不住想要了你。20岁未满，只差那层膜，你所有都是我的。三儿，哥哥是不是很过分？是不是很变态，很可恶？”
这些往事从他口中说出，我面红耳赤：“你干嘛说这些啊。”
唐辰逸没有回答，只是重复问我：“是不是，嗯？”
磁性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低沉和复杂。
是不是……？
我刚想反驳，唐辰逸道：“三儿，我很爱你。一天比一天更爱你，更想占有你。你从出生开始就是我的，每一天你都是我的。我那么可爱，那么招人疼，我生怕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总是急着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完全就不考虑你的感受。你那么小，就听我的话，可哥哥一直误导你，没有教你正确三观。你那么小，哥哥就对你做那些事。”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不是唐辰逸到我家住，就是我到他家里住。
我爸妈跟公公婆婆鲜少有时间陪我们，我说话是唐辰逸教的，连怎么拿筷子、穿衣，扎头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是他教我的。
我无法想象，只比我大两岁的他，是怎么会有这些耐性。
换我，我肯定不愿意整天照顾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小屁孩。
他对我了若指掌，是因为照顾我长大的。
他占据着我的所有人生，从小我就根深蒂固，认定我是他的老婆。
他第一次吻我，我虽然羞赧，震惊，那一点的生气，还是因为他是当众吻我，我觉得被人看到羞耻才生气的。
我并不讨厌他对我做那些事，甚至还觉得很正常……
他只是给我买了糖葫芦，我就消气了，还没骨气的为了棉花糖，又跟他亲。
虽然有他哄我的成分，可是我好像也是乐在其中的。
可这跟他不理我有什么关系？
想到之前，唐辰逸一直怕我不是真的爱他的事，我怔怔地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哑：“你就因为这些，你就一直不找我？唐辰逸，我当时是说气话的，我没有那么想，也没有真的觉得你变态。要我真的那么认为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唐辰逸闭了闭眼睛：“一句都不听我解释，冲上来就认定我出轨，就说不会爱我不在乎我，说我恶心，喊我变态，说我骗你哄你。是，我是很坏。你那么小，我就对你做那些事……”
“唐辰逸你别说了，我不是那样想的。”我心脏发紧，紧紧地拥着，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下去。
明明我之前一直想知道愿意的，还为此感到很生气。
可是现在知道，我却感到愧疚了。
那天我说话确实比以往过份，但我平时那样骂他，他没表现过生气，还很不在意。
我气坏了，压根就没多想。
我根本不知道，他原来那么在意……
“三儿。”唐辰逸唤我。
我吸了吸鼻子：“我……我当时以为你又背着我找女人，气坏了才那么说。对不起唐辰逸，你不是变态。是我喜欢，我觉得舒服，我才跟你做那些事情的。你也没逼我，还是我缠着你的。你不要误会我，你不要觉得你变态，那都是我自愿的，虽然你很坏，可我不恶心你，我喜欢你，哥哥我很爱你。”
“你哥哥怕你恨他，不是真的爱他。”
我眼角红了，润了。
那天吵架，我气急败坏说他变态，都是他哄我跟他做那些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受伤，会那么在意我觉得他心理变态。
可我要真的那么认为，我就不会跟他好了……
况且，除了初吻是被他强吻的，其他时候，我都是自愿的。
甚至我还乐的其中……
哪里会真的怪他啊？
“哥哥，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恨你。”我哽着声：“只是你太坏了，你老是骗我，欺负我，我太害怕了，我才不敢承认。”
我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你以后别再故意使坏骗我了。”
唐辰逸压低着声音道：“哥哥以后都不使坏了。”
听到他的保证，我一颗心才落实了下来。
又说：“也不许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故意气我！”
“三儿，我没有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唐辰逸很无奈，搂着我的肩膀让我往他怀里靠：“苏月柔我跟她并没有其他交集。沈曼是工作上的事，我与她未曾逾越。李艾更是泛泛之交，她已经有男朋友，我更不可能与她有什么。”
“老说我跟其他人不清不楚，何曾不清不楚了？”
他这话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
仔细想，除了看到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真的没有看到过，他跟女人有过亲密行为。
李艾那次手挽手，还是李艾主动他没来得及推开的……
“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唐辰逸很无奈。
我轻哼，窘迫道：“你管我想什么呢。”
末了，我从刚刚那番话里缓过神后，跟他手牵手逛校园，重温以前的回忆。
又不住问他：“唐辰逸，你怎么突然间肯告诉我了？”
之前，他一直不肯说……
我都问了不下五次了，威逼利诱，嘴巴跟上了胶水一样，愣是不肯说。
我原本都打算找个机会，去盘问严尽野了的。
可他今天不但说了，还是主动。
唐辰逸看了我一眼，薄唇似扬非扬：“不说清楚，小媳妇肯这么快消气？”
“你不惹我，我根本就不会生气。”
说来说去，都是自找的。
唐辰逸不语，跟我十指相扣。
把曾经我常待得地方，逛了个遍，累了走不动了，唐辰逸便背着我回车上。
一路上引的不少人朝我们看过来，唐辰逸也跟个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
许是被他传染，我竟然也坦然了。
靠着他的伟岸的后背，他的气息，让我的心感到安宁。
晚上我口渴下楼倒水，贾璐正好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下来，招手让我过去。
我还不太困，就过去陪她聊天看电视。
正聊着最近工作的事，贾璐话锋一转便问我：“珊珊，今天跟阿逸去哪里玩了吗？”
我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看你跟阿逸感情这么好，今天一直在笑。”
我囧，笑眯眯道：“没去哪里玩，就是回华大逛了逛。”
贾璐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想到什么似的，她道：“快过年了，打算阿逸去哪里玩吗？之前你们也没去度蜜月，阿逸这段时间又忙，你们也该找个时间去放松放松。”
贾璐不提，我都没想这个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春节了。
之前卓越有组织过两次旅游，不过我觉得人多不好玩，就没去。
说来，也是很久没有去过过小假期了。
我摇摇头：“现在还早，没考虑呢。”
我箍住贾璐的脖子，靠在她的后背上，戏谑的问她：“妈，你是不是想跟爸去二人世界啊？”
“说什么呢？”贾璐嗔了我一眼，“我跟你爸哪有那时间啊。”
我嘿嘿一笑，贾璐又感慨数落起了唐辰逸：“要阿逸之前肯听我跟你爸的，到公司里帮忙，不去创业，我跟你爸倒是有时间去二人世界。现在啊，能抽出时间休息，已经不错了，还怎么个二人世界？”
贾璐虽然不反对唐辰逸创业，支持他的选择。
但是对此还是耿耿于怀的，毕竟他们就唐辰逸一个孩子。
我心知这一点，笑着附和，跟着他一起吐槽起唐辰逸。
正起劲的时候，唐辰逸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妈，你跟珊珊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他不解地看了我跟贾璐一眼。
贾璐弯着唇角，哼笑了一声：“说你呢，这么大个人了，就知道忙，也不知道顾顾妈跟老婆。”
唐辰逸一愣，他视线落在我身上。
用眼神问我跟贾璐偶在说什么了。
我低头装傻，就不说。
他走到我背后的沙发，长指勾着我的衣领：“上楼睡觉。”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抓住他的手，弄得我后颈有点痒，我对贾璐道：“妈，我们去睡了，你也早点去休息。”
我跟他的卧室在三楼，走到二楼我就懒懒的不想动了，唐辰逸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回卧室：“跟妈在说什么？”
“说你不顾家不顾亲妈，非要去创业。”我百无聊赖的玩着他睡衣的扣子。
“……”唐辰逸忍俊不已，扬着眉便说我：“我什么时候不顾家了？”
我正想说话，唐辰逸把我在床上放下，便朝我欺压了上来。
卧室里只开了盏柔色的灯，衬得唐辰逸整个人深沉。
深刻的眉目望着我，感受到他在我身上放肆的手，我脸蛋涨红：“我没说这个，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说着，就要去阻止他的行为。
手反倒是被他制止，握在了掌心里。
“老婆说我不顾家，难道是公粮交少了？”唐辰逸肃着脸，煞有介事的道：“嗯，是有几天没交了，要补上才行。”
没给我反应的机会，唐辰逸埋首在我脖子上，手从我睡裙里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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