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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慕书斋 > 大国戏子 > 111 沈家突变
 
  五更天,外头尚且黑乎乎一片,听着外头响起久违的“咿呀”声,梅长青翻身起床,拿了剑,下楼练功。

  吊了嗓,他开了腔,“乱愁多怎禁得水流花放——”,一张口,他就停嘴皱起了眉头,调儿不对,味儿也不对,个把月没练,生疏了。

  他再轻哼几声,想找回感觉,却无论怎么唱,也总觉着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吆,这不是咱秀才老爷嘛,怎么?都得了功名了,还想着唱戏?”

  梅长青回头,见是李庆之边打趣边走了过来。

  “大师兄说笑了,莫说才是个秀才,便是小弟中了进士,这戏,咱还得唱,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丢不起。”

  “说的好!”

  李庆之脸上布满了欣慰。

  打趣两句,梅长青便问起心中疑惑,李庆之让他再唱几句,梅长青依言开腔,听他唱了两段,李庆之就知道了问题所在,拍手哼调打起拍子,边搭戏,边给他指点,没几句就帮他找回了感觉。听着梅长青字正腔圆,入了戏,李庆之这才指点起别的弟子。

  唱完戏,梅长青又练了会儿剑,坐下休息时,他见李庆之手把手的跟师兄们搭戏,时不时的呵斥几声,脑中不禁泛起梅阑的影子。

  当年,他便是如此教戏。

  日头缓缓升起,霞光破开昨日的阴云,逐渐照亮大地,晨练结束了。

  梅长青回了房,在两个小丫头一阵儿伺候下,换上衣裳,便起身前往刘府。

  惠丫头昨儿跟晚娘相处没多久,就被她一番母爱骗去了心,一大早就坠在晚娘身后,走哪儿跟哪儿,充满了依赖。出门前,吱吱呜呜了半天,大抵是胆小怕生,不想过去,梅长青自然看的出来,便依了她,留她给晚娘作伴儿。

  刘府。

  文成先生昨日便从沈老那儿得了消息,当时沈老对梅长青可谓是一番盛赞,话语间还流露出浓浓的醋意,可让先生长了脸。是故,他今早见了梅长青,自然免不了要褒奖几句。

  师徒俩坐下一番闲聊,聊到沈临那事,先生问了句,“你在扬州城见到狄怀英了?”

  “是。”

  先生感慨了句,“看来天就要变了。”

  梅长青不解,“师父意思是?”

  “陛下这是借开春世家动乱之事,开始对世家动手了。扬州刺史裴枢,河东裴氏一系,裴氏自大隋起可谓盛极,一族公侯一门,冠裳不绝,如今根植大周,乃朝廷门阀的代表。狄怀英亲赴扬州城,怕与裴枢脱不了干系。”

  “这——,陛下莫不是要拿裴氏开刀?”

  先生摇头道,“不会,天下钱粮,一半都掌握在这些世家手中,眼下大乱将起,陛下可不敢真拿世家如何,她派狄怀英去扬州,便是为恐吓裴氏。看着吧,大棒之后必有甜枣,用不了多久,裴枢便会上书请辞,陛下不许,会将他调回南京,留在朝廷听用。”

  梅长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先生见他似有所明悟,欣慰道,“你暂且无需考虑这些,一些事儿知道个大概便可,如今你已得了秀才功名,接下来你便全力准备秋闱,争取来年能够入朝,早早争得一席之地,以便将来能在这乱世之中搅弄风云。”

  “弟子知道了——”

  ——

  秋闱在八月初,梅长青刘府回来后,便开始闭门读书,中间沈临曾来过几次,见梅长青如此,也有了危机感,跟着闭目不出。

  五月末,沈富让人送来书信,信中表述了对梅长青二人的思念,又言及备考一事,说自己恐怕去不成钱塘,言语中多有些歉意。

  七月秋至,梅长青想起他去岁冬似乎答应过晚娘,今秋会陪她去西湖游玩,自然不能食言,便趁着天气凉爽,去刘府邀了章氏与长乐,去了趟西湖。

  同行的还有秦琴,安氏。

  漫步在西湖畔,秋日的阳光直射在明净的湖面上,波光荡漾,映日的荷花接天莲叶,比之他去年冬日所见的西湖,完全是两种风景。

  痛快的游玩一天,了了心事,梅长青便没再出门儿。

  七月末,梅长青辞别众人,与沈临再次前往扬州赶考。

  到了扬州,自然有沈家人安排好一切,住的还是去岁那家客栈,沈临派人去给沈富送了信,告知他二人到了扬州城。

  原以为沈富会当晚过来,却没曾想,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他才匆匆赶来客栈,一番见面欢喜后,梅长青注意到沈富眉间疲惫,隐隐有些愁容,几经询问下,才知道沈家出事了。

  二人连忙问起缘由,沈富原本不想让他们扫兴,见事情瞒不住,便叹了口气,说起了原因,“唉,小叔父有所不知,小侄五月末给您二位去信后,便一直在家备考,却不曾想到,祸从天降。六月初,不知因为什么,扬州刺史裴枢突然向朝廷上书请罪,没几天,朝廷便派了钦差过来,将他下了狱,开始彻查扬州府衙。您也知道,自古商不离官,商人若想行事,自然少不了与官府打交道,家父便因裴刺史一事受到牵连,如今身陷囹圄。昨日,小侄去府衙大牢探监被拒,只得四处求人寻找办法,夜间回去才知道您二位过来了。今儿一大早,又去拜访了监吏,方才得了清闲,姗姗来迟,还望您二位莫怪。”

  裴枢一事,梅长青早前就听自家老师说过,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能牵扯道沈富一家。

  “事出有因,此事怪不得仲荣,你言今早去拜访了监吏,可曾见得你父?”

  沈富摇了摇头,悲伤道,“未曾,监吏说,眼下风头正紧,钦差大人对府衙监管严密,严禁有人探监,自家父入狱,小侄想尽办法也未能一见,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唉,突逢如此大变,家中生意已经一片混乱,如今小侄没有半点头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仲荣可知那钦差姓名?”

  “便是刑部侍郎、尚书左丞,狄仁杰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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